俄然间,一声气愤的大呼闭幕了笑声,他面色蓦地一厉,神采狰狞:“不准搞花腔!”
转头望去,电梯门顶上44楼的标记明晃晃地在暗淡的走廊中泛着红光。
但就在这一步迈出之前,那道暗影却纤细地摇摆了一下。
王老头低低地嗟叹了声,低垂的脑袋吃力地抬起了一点,但立即就又耷拉了下去,身下的颠簸让他的认识浮浮沉沉,像是随时都要沉入海底,可肋骨处的剧痛却又老是把他从昏倒边沿重新拉返来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只觉身材猛地一沉,终究被人扔到了地上。
李非鱼从电梯节制室跑出来,冲内里的几人点头表示。
风声仿佛在一刹时就变了调子,于航本能地感遭到了危急,背后像是有甚么冰冷的尖刺向他扎来,他反射性地想要避开,但惯性却让他来不及收住向后退的脚步,而这顷刻间的失衡就必定了结局!
却没想到,仅仅半个来小时以后,阿谁女孩子就从楼顶一跃而下,而当初的那一眼,也成了王老头内心一向不敢面对的遗憾。
脚下藐小的石砾沙沙作响,身边高大的通风口投下沉重的暗影,他终究将近走出完成审判的最后一步!
男人一言不发,电梯里的镜子映出他削瘦的面孔,他的头发还湿漉漉的,但嘴唇却干裂得渗了血,他伸出舌头舔了下,暴露了个浮泛而偏执的笑容。
连风声都仿佛蓦地温馨了下来。
他掀起沉重的眼皮,恍惚的视野中,有一男一女从门中冲了出来。
王老头至今还记得她的模样,清秀而惨白,像是一株方才离了水的水莲花。但来往的人太多,又没到他开端值夜班的时候,以是他只下认识地多看了一眼阿谁仿佛有些不一样的女孩,便按部就班地去跟日班的同事交代了。
他指向方才追上来的陆离:“全都把枪扔到地上!不准过来!谁再过来一步,我就,我就把这老东西扔……我就一枪崩了他!”
但下一刻他的胳膊却被抓住,刀锋再也没法刺下半寸!于航神采狰狞,冒死地抵挡,削瘦的身材里仿佛俄然发作出了困兽普通的狂躁力量。顾行一只手受了伤使不上力,差点被他摆脱,赶紧叫人过来帮手。
这一声语气降落和缓,但听在于航耳中却如石破天惊。他惨白的神采突然发青,目光闪动,手中的枪奋力压向王老头的太阳穴,厉声大呼道:“闭嘴!”
终究,他的脚后跟碰触到了露台边沿的水泥台。
从楼下卷起的北风鼓起他的羽绒服,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蓝色的气球,模样几近有些好笑,但这时没人能笑得出来,只能看着他俄然转了个方向,贴着那道窄窄的水泥台向另一边的角落一步步退去。
这个间隔不敷让警方禁止人质坠楼,更不敷以让他们反对住那枚上了膛的枪弹!
最前面的中年刑警胸口一噎,吐出一口浊气,大声说道:“两人一组,保持联络,一层一层搜!”
但下一秒钟,冰冷的枪口就又对准了王老头的太阳穴,阿谁沙哑而狂乱的声音厉声叫道:“不准过来!”
事到现在,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,找错了受害人又如何,莫非还会有机遇再去杀死真正名副实在的“罪人”么?于航惨白的面庞重重抽搐了一下,眼中闪现出浓厚的不甘,在一刹时仿佛有所摆荡,但这点纤细的摆荡,却又立即被孤注一掷的猖獗所代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