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甚么……”
又夹了一筷子鱼唇放入张栋之碗中,说到:“吏部事杂,也获咎人,我与赵兄是‘唇齿相依’。”
沈罄声以此威胁,便是掐着他的软肋了。
鱼骨架终究还是落到了张栋之碗里。
对于一个部堂级的高官而言,真够寒酸的了。
是一条足有四斤重的黄河大鲤鱼,皮肉饱满,汤稠肉浓。
这两位弟子的前程,一向是张栋之的心头大患。但以他现在的处境,只恐怕是故意有力,也帮不上甚么忙。
“老爷,你瞧着万岁爷如果表情好,就找个机遇提一提,把我们家四郎调进工部的事儿嘛!”
风雪当中,有一人站在寒亭中,长身玉立,卓然不群。张栋之不由得感慨,如此良材,奈何为贼。
张栋之冷哼一声:“去吧,沈罄声不会害我一个免官废臣的。”
“至于赵守礼,大人也存候心。此人道格朴重,是朝中驰名的硬骨头,只要他在人前表漏出对沈某的不屑嫌弃,这朝中就会有人把他平调进吏部,跟沈某互为管束。毕竟只要把赵守礼调走,礼部就算真的成了空壳衙门,成了那些人的掌中之物,也就节制了入阁拜相的门槛。”
“没错。我在姑苏呆过几年,晓得那边的环境,天下非常之三的税负都在那边,将来还会迎来贸易的繁华。如果夏子默去姑苏,帮皇上管着荷包子,只要能做出几分红绩,我保管这朝中没有人动的了他。”
蔡訾的第四子蔡腾,是大夫人年过四旬才生出来的宝贝儿子,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掉了,惯的没变每样了。舞文弄墨不可,偷奸耍滑的本事可不小,他老早就央着大夫人,给蔡相吹吹枕边风,好吧他调到工部去。
这鱼翅就是沈罄声送的一份情面,张栋之不得不吃下。
说罢他夹走了一块最肥美的鱼肚子,放进本身碗里。
“老夫可当不起沈侍郎的‘中流砥柱’,老夫有眼无珠,错看了沈大人,还是吃点鱼眼,以形补形吧!”
“这隆德一朝,有李贤和蔡訾两人压着,就算张大人你有天大的本事,也入不了阁。如果李贤和蔡訾斗起来,张大人免不了受其涉及,成为政治斗争的捐躯品。这‘尾大不掉’的隆德一朝,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年青人吧。”
说罢,蔡相大步流星的进了内院,这年夜饭不消吃了,气也气饱了。
只因为上位者一句话,上面就有无数张嘴成了传话筒,兢兢业业的老臣,就成了罔顾法纪的强权者。
蔡相对旁人都心狠手辣专断专行,可对本身的小儿子却有点抵挡不住。被他央的没了体例,只好承诺下来。
“张大人并没有看错沈某,沈某不是好人……只是恩师为人恭谦谦逊,我谗谄忠良,身后无颜相见。只好做点甚么弥补张大人罢了。”
“张老爷,我们家大人吏部侍郎沈大人在前面凉亭略备薄酒,想请大人上前一续。”
与沈罄声相反,被剥了功名,免官回籍的前礼部尚书张栋之,就俄然变得无人问津了。
可他说的每句话,每个承诺都正中张栋之的下怀,让他难以回绝。
这一条大鲤鱼只剩下一颗煮的烂开的鱼头,和一副没有肉的骨头架子。
“不出十年,我若失势,必将力荐张大人还朝。张大人还是大周的‘中流砥柱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