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九州异闻录》记录,“人死为鬼,不入幽冥者,以生人阳气为食,逗留人间,或以其为病笃之人,阴阳二气驳杂,不为阴司所察。”
北地百姓,多以为人身后会魂归东土,得入鬼域。
“两位仙长、先生,还请高抬贵手,饶我性命!”那怨鬼用力叩首告饶,“小鬼并未曾害人道命,还望先生明察,仙长饶命!”
“先生妙手腕,截江佩服。”白泽拱手说道。
“你这道人,为何如此赶尽扑灭!”打更人厉声喝问,“我又未曾将那些人的阳气食尽,所汲取的,不过是活命所需罢了!”
白泽神采凝重。
那白衣墨客略一打量,也不穷究,落到空中,说道:“许是如此。截江道友不必以先生称呼,鄙人延清,与道友堆栈一见,不料另有如此缘分,实在可贵。”
“啊!!”
面前院落,鬼气森森,白泽毫不踌躇,翻落屋脊,突入屋舍。只见那屋舍当中,室仆人僵卧床榻之上,已然被接收半数阳气,双眼怒睁,眼球凸起,充满狰狞血丝,仿佛是堕入了极其可骇的梦魇。
说罢,雷法运转,周身电光环绕,劈啪作响,将四周被惊醒推窗检察环境的百姓吓得赶快紧闭流派,一个劲儿在那念叨道仙保佑。
白泽检察那打更人环境,只见那人神采乌青,浑身鬼气浓烈,状况不容悲观,旋即俯身按掌,渡了些许真气往那打更人体内,那人神采,这才有所好转。
白泽心中不忍,腾空一掌,渡了些许真气到那室仆人体内,回补其过量亏损的阳元,持续性命。
“邪祟那里走!”白泽又是一道神识传音,旁人听之不见,可在那怨鬼耳中,白泽那一声呵叱直如黄钟大吕,震得它直欲当场解\体。
“先生可有神通唤来这打更人的三魂七魄?”白泽起家问道。
一声神识怒喝,把那正在屋中吸食阳气的鬼物吓了一跳,仓促出走,化作一道黑气径走西方!
那怨鬼更是惊惧交集,一身鬼气已经被震落大半,逃亡疾走。当此时,白泽那一掌收回的闷响,还是轰动了西城打更人,提着灯笼,往闷雷传出的方向寻来。
“你这道人,学艺不精,莫非还关键人道命!”打更人惊惧交集,厉声道:“你若如此本事,怎地不去那乱葬岗替天行道,非要与我这小鬼难堪!莫不是惊骇那乱葬岗鬼王爷爷你不是敌手,倒要拿我这小鬼耍威风。”
看来这鬼物倒是警戒,吸食活人阳气,只吞半数,不至于被食之人当场暴毙,难怪白日里没有被他锁定气味。
“你占有此人身材,他本就已没有活路。”白泽呵叱道,“现在你倒感觉,能以此来威胁我?”
白泽心说不妙,那怨鬼瞬时钻入打更人体内,趁着那打更人三魂七魄被吓得离体的刹时,占有身材,再度站起时,一双眼目,已经成为森森鬼眼,面上爬满了狰狞黑纹!
这白衣墨客委实谦善。一句话敕令那怨鬼脱身膜拜,这还不叫言出法随?白泽内心猜想,这墨客莫不是来自稷放学宫?
早知如此,就不该顾忌尽力脱手会轰动满城百姓。方才那一掌,哪怕再多一分力,这怨鬼也早已被打成飞灰。
千算万虑,白泽如何也没想到,“截江真人”的名字,竟然会在南边传开,到这北地,竟然另有人晓得!
如此情状,这室仆人虽不至于眼下非命,可到底阳元亏损太多,大略是活不过这个夏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