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这是……”郝经接过《光复》报扫了几眼,猛地就跳了起来,用力将手中的小报揉成一团,用力丢了出去。“一派胡言!都是一派胡言,竟然如此诽谤我大蒙古!竟说我北地汉人都是蒙古仆从,是甚三等汉……真,真是一派胡言!这份小报是谁办的?此人该死,该杀,该灭九族!”
亳州张柔实在也是崇儒的。在亳州修复孔庙,设学授徒。这些儒生都是亳州官学的门生。但是北地毕竟不是南朝。张柔再如何崇儒,也不会把读书人汲引到武者之上。这些亳州儒生的前程,不过是张家万户的门客小吏罢了。前程不过如此,天然没有南朝名流的傲气,被人安排在长亭外的芦席上吃点精致酒菜,就已经非常满足了。
郝经闻言也笑吟吟看着刘孝元:“孝元有甚么话就说吧,南边的事情,老夫可不如你晓得的多。”
并且他们还把这套轨制当作了宋国衰弱的本源!在他们看来,仕进应当和砍人挂钩才对!只要砍人技术最高的懦夫都来替大汗办事了,大蒙古国的江山才气永固。如果大汗身边都是些拿羊毫耍嘴皮子的,这大蒙古必定要灭掉的!
以是北方汉地的好处,是由蒙前人、色目人和汉人武夫朋分,儒者只能吃点残羹剩饭。而南边汉地,则是官家和士大夫共天下!如此天差地别,也就难怪南朝儒生要反对蒙古,顺从同一了!
他扭过甚,看着长亭内里十几个亳州官学的儒生,又转头对张柔道:“元帅,可否给这些儒生都委个官?”
刘孝元将目光从一票落魄儒生身上收回。整整容色洒然一笑:“实不相瞒,某在江南多日,以名流自居,整天与南儒为伍,见到的都是高高在上,目中空空的大儒……本日见到这些北地儒生,如何不感慨呢?”
即便是信赖汉儒的忽必烈,也是这个思惟,就算他当大汗,也不成能在大蒙古国实施科举轨制。不过忽必烈的宗子真金倒是从小被儒家事理熏陶长成的,他如果当了大汗,北方汉地的科举就有望了。
一边是人上之人,一边是“十儒九丐”,真是天上地下之别!
“伯常先生息怒,”刘孝元感喟一声,“这份《光复》小报是南朝状元文天祥出面办的。”
刘孝元悄悄感喟。南朝士绅庶黎顺从同一,的确是出于私利。士大夫在南朝是人上人,如果同一了就变成了十儒九丐。汉人在南朝是一等人,如果同一了就立马变成比三等汉还不如的四等南!对比一下南北儒生,南北汉人的处境,顺从同一也就不难了解了。
刘孝元左思右想,一时候也想不出甚么何如文天祥的手腕,只能故作平静隧道:“伯常先生也不必如此,这天下民气终是想要承平的。而要天下承平,只要四海一统,无分南北,全天下的汉人都一起做大蒙古的百姓。这个事理,南朝汉人终是会明白的,他们现在只是一时被蒙蔽罢了……幸亏现在南北媾和,若能再促进联婚和亲,这南北之间的敌意当会有所和缓。俺们若能让南人晓得,蒙前人不是大水猛兽,北地汉人也活得好好的,说不定就能化解他们的顺从之心……就是南朝儒生,也不是必然和我们为敌的。实在忽必烈大王也是尊儒的,他一旦当了大汗,很有能够会在北地开科取士,到时候哪怕是三等汉,只要文章好,也是有机遇仕进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