攻守瓜代,舒月乔扶着案几渐渐落座,伸手揭开杯盖,放出四周奔逃的茶香,要饮一口热茶再与他说话。
她捏着杯盖,细细撇开浮茶,端起来送到嘴边,却又放下。
她的侧脸低垂,堕马髻带着天生傲骨妖娆作态。她嘴角轻勾,忍不住要赞他灵敏,却换了姿势,讳莫如深。
顾云山道:“凡事看环境。”
只一寸,叹惋仅在天涯之间,她被凤仙花染红的之间就要触到他略显惨白的皮肤。不想,在半道被他截住。
身后,舒月乔掩嘴笑,“阿辰还是如此敬爱,如澜内心最心疼的人非阿辰莫属。”
过后也难说是谁败下阵,各方有各方的顾虑,各方有各方的说法。
顾辰万分委曲,瘪着嘴,盯着顾云山,试图想等他窜改主张。不幸只比及他更加果断的眼神,顾辰眼圈泛红,再瞪一眼闲闲端坐的舒月乔,扔下一句“……”飞出窗外。
月浓松开她手腕,“她半点工夫也没有,你是男她是女,她要如何才杀得了你?”亦不等他答复,转过身往院内去,“你欠的债你本身来还,我才懒得掺杂。”一丝余地不留,走得又快又干脆。
“买卖若成,我岂不是白丢性命?”
“听话。”他压顶了嗓音,近乎与呵叱。
“岂敢岂敢,当下景象,是我该求着你才是。”
他攥紧她的手,来不及感受,过往景象如同封藏百年的壁画一帧帧从面前划过,恨犹不及,何谈驰念?
他已不复前一刻的畏缩,他眼中敞亮,熊熊似火烧,有恨,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境。
她说:“余女人说得对,情面债天然由你我来谈。”
顾辰焦急说:“但是……但是月浓姐姐(大抵是叫他用饭的意义)”
这一回,换舒月乔沉默不语,单单拿一双媚眼睨着他,笑与不笑之间,请与怨的分界,越是沉湎,越是难过。
“舒女人是揽月楼的领头人,本领大得很,脱身的体例想必早已经定好了。”他在屋内踱步,缓缓走向她,一撩袍子,坐在她劈面,“劝你慎言,覆水难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