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奸有此道 > 49.灾银(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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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笑问:“我无情,你本日才知?”

他唤一声“阿辰”,少年马上闪现在杨柳树下,也就是胡蝶振翅的工夫,他已到她身前,手上跟一根又粗又短的小木棍,看起来风趣极了。手一扬,点中她肩上穴道,舒月乔便转动不得,只能拿一双饱含深意的眼睨着顾云山。

舒月乔只当没闻声,她回望身侧,一台台刑具不重样,每一处都感染着未能洗净的血,“听闻大理寺刑房,墙壁恨不能四寸厚,是实心的砖,怕只怕鞠问起来声音大,打搅了上头吃苦之人。”

舒月乔环顾四下,一样勾起嘴角,并无悔怨一向,“你觉得我只是孤身前来?你身边人每一个你都是忠心不二?想来你不久前吃过一次经验该当学着警省才是。”

她双眼沉沉似无垠深渊,无声之间令民气生惧意。他对上她的眼,同时看破她的笑,“二十万两灾银于我而言可有可无,倒是想问问你,谁给你的胆量敢孤身前来与我要价?”

沉寂,鸟雀振翅,树影摇摆。

顾云山道:“无他,撬开你的嘴,让你亲口说。”

舒月乔道:“我若多说一个字,当即就是死。如澜舍得?”

舒月乔笑了,“只需再等一等,稍稍缓上些许,自当有天命始然。”

刑房就设在大理寺刑狱第一层,便利来往,也好让上面关押的重刑犯听一听,松松皮、收收心。

此人本有一副周正边幅,却恰好抖落出一身淫*邪,没得让人恶心。舒月乔一眼也不想多看,心中怒只向顾云山倾倒,“他如此摧辱于我,你就尽管在一旁看着?”

“顾大人位高权重,小女子位卑身贱,强弱之分一眼即知,却该是我向大人讨诚意。”

“你――”

她将视野自他面庞移开,悄悄望着门外空旷寥寂的天井,有十二万分的耐烦等他考虑,“你渐渐来,进京报信的驿官还在路上,我与你都等得起。”

舒月乔展暴露豁然的笑,望住顾云山,半是了然,半是挑衅。而他低眉不语,叮咛顾辰,“看牢她。”一抖袍子领着萧逸走出血迹未干的刑房。

一根竹筷飞过耳边,饶是顾辰这般工致的技艺也要惊出一身汗,而一长仿佛自始至终未曾挪动过,仍然抱着酒坛背对他,口中叨念着,“小孩子家家少胡说八道。”

舒月乔面色骤变,愤怒之时正欲开口,萧逸俄然呈现在一层,急仓促奉告顾云山,“宫里来人了,大人,圣上宣您马上进宫不得有误。”

“愿闻其详。”

顾辰还在负气,恨她恨得完整。顾云山站起家,渐渐向她走来。“便是锦衣卫诏狱出来的,在我这里也难挨过十二个时候,舒女人是揽月楼的当家人,我倒要看看无所不知的揽月楼出尘脱俗的舒女人能熬多长光阴。”

“别,千万别。”他吊儿郎当模样,更让民气慌意乱,“只求你早早忘了我,也少害我几次。行了,说吧,谁让你来的,别真让夹棍毁了舒女人一双操琴作画的手。”

一长打个酒嗝绕着舒月乔转圈,一手摸索着长满胡渣的下巴,揣摩说:“大人何必与她夹缠,先来一个‘登高看远’,再寻一钞酒醉仙乡’。任她是铁打的身子也得服软,当时候问甚么说甚么。”

她深藏恨意,咬牙切齿,“你当真如此爱重她?”

看管一层的刑狱官一长从酒桌上醒来,醉醺醺路都走不稳,对上顾云山也不见畏敬,尽管去看不喊不叫的舒月乔,口中说着:“希奇希奇,今儿竟然有娇客上门,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,可算让我等着了。小娇娇,叫甚么名儿,犯的甚么事儿?说出来,让哥哥好好疼你一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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