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皆领命而去,只剩下月浓,傻傻问:“大人,那我呢?”
顾云山迷惑,“萧逸为何给你银子?”
“你找一队人守住李歉收。”他旋即回身,吃紧向门外跑去,却也不忘拉上月浓,“我要去义庄一趟,你跟着。”
谁晓得他两只眼瞪得更大,活生生似铜陵如牛眼,“跺甚么脚,娘们兮兮,像甚么模样!”
“没有。”
眼看又要吵,顾云山好歹一句话拉返来,“非论凶手是谁,他但是非亲手杀你不成了。”
月浓傻呆呆说:“当女人真惨。”
高放道:“确是如此,好几个镖师都曾提到,那夜乌黑,风刮起来山中幽鸣,瘆人得很。”
那老头闻声响动,扶着床沿站起来,问说:“仙姑,这位是?”
月浓道:“我看你滚得顺溜,要不我给你蹬一脚,让你滚出牌坊大街不是恰好?”
她被关在外间,百无聊赖,转头瞧见看管义庄的老头醒过来,正坐在床上,一双昏聩老眼朝向班驳墙面,动了动嘴皮子,说的是,“咄,哪来一对狗男女,偷情都偷到义庄来。”
顾辰认同道:“是啊是啊,当女人真是命苦。”
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顶回县衙,卖力在梁河下流打捞尸身的高放连夜快马赶回衙门,好好一匹马给压得腿都要折断,才换来他先一步在院中等。见面并无闲话,顾云山径直问:“有成果吗?”
月浓忍不过,反问道:“如何?女人就不是人了?”
顾云山无言可对,闷着脑袋快步往县衙去。
他僵立原地,目光落在墙角青苔上,怔怔道:“既然以死掩遁,缘何不挑个明月高照之日,暴露全貌再往河中跳?”
“你与李丰舟之间的纠葛如何清理?”
周恕瞬息间跪地,苦求不止,“大人拯救……求大人慈悲,救救草民吧……”
“你聪明你倒是把案子破了呀。”
“你承诺了?”
顾云山提步向前,仓促道:“我记得李歉收说,当夜乌云遮月各处无光,此话是真是假?”
月浓道:“这是同我一起来的,修炼多年已化作人形。时候不早,我们得回天上去,药我晚些时候派人给你送来。”
萧逸拍他脑袋,“你点甚么头凑甚么热烈?”
“你这傻帽,整天就晓得睡觉。”
“当真?”
“说吧,方才的事不是还没说完呢?”前一句懒懒惰散,后一句阴冷可怖,“一五一十,一个字都不准少。”
“嗯,承诺了。”
顾云山停在院中老树下,沉思道:“一片衣裳一只鞋都没捞着?”
第十七章活埋(十五)
“你倒是美意,我问你,你两手空空跟来大理寺,那里来的银子赏人?”
月浓让他问住了,面有难色。眸子子高低摆布转一圈,还没想出个说法来,只好拿出女儿家撒娇的本领,跺顿脚,瘪瘪嘴,“哎呦顾大人,你能不能不问啊?”
不等她气恼,顾云山先声夺人,“不准睡!”
月浓照实说:“他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本身跟本身远走高飞永不回京。”
她无计可施,只得缴械投降,嘴里含含混糊,“是%¥%&给%¥%的。”
“是——”喘口气,悲从中来,止不住簌簌落泪,但迫于官威,半个字不敢多说,死了儿子也比不上他铺他的青云路,“隆庆六年,原山矿洞日进万金,来矿上做工的人多,出事的也频繁,很多时候死了人,也就是给上二三十两银子了事。但那三四月死的人多,见得也烦,又有人告密,那姓师的用心拆了横顶带了火药出来,为的就是死在矿中,好讹上一笔。草民当时年青气盛,咽不下这口气,也想着借此杀杀风,就将此事闹到官府去,当时候,恰是孙大人任上,约一个半月,案子判下来,师必良欺诈,师家诬告,我这里反恰是一文钱不给,至于师家人,仿佛是判徒流之刑,不知下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