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启年独一能说话的主子阿禾当即回说：“人都落水了，能没事吗？”
“天有尽，海亦老。老夫掐指一算，大限将至，恐此生永诀。老夫舍不得小如此，特来见你最后一面。”
顾云山还是老模样，分毫不动，“不去见余月浓？”
顾辰道：“……”
萧逸刚想要添一把柴火烧死他，刚要开口，一下没能忍住，一个喷嚏打完，大家跳出三丈远。
没等她说完，顾云山勾了勾手，让阿禾站起来，“退后一步，再退一步――”
“他太烦了。”
“太毒了吧，他但是你朋友呢。”
月浓几近是下认识地藏到顾云山身后，瞧见傅启年的狼狈，心底里多少过意不去，“傅大人，您没事吧。”
“爱去不去！”顾云山傲起来。转头望身边人，萧逸鼻子通红两眼发直，病怏怏随时要倒，两位少卿忙得脚不沾地，只剩下，“高放――”
他不说话，抬脚踹他膝盖，阿禾回声落水，没过量久便冒出头来，顾云山问，“如何？有事没事？”
黎青抽出绣帕来擦了擦眼角，“小如此要见，谨慎肝儿也是要见的。”
第二十五章孤岛（三）
“谁？”
她难堪，迟迟不见脱手。月浓前日去地牢见过其他亲眷，地牢有一夹层，修得都丽堂皇，她娘亲哥嫂都住在那纳福，闲得无聊还能凑一桌打叶子牌消遣，并不比府里过的差。真想谢一谢顾云山，但转念一想，大理寺富可敌国的做派，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，顿时又仇恨起来。再过一刻，觉着本身矫情得很，望而生厌。
“小月儿。”
几人各自带主子一二，共十人，租一只精美花舟，自登船之时其便吃吃喝喝吟诗作赋，自以为适应天下读书人之风骚。
月浓在顾云山身后小声嘀咕，“顾大人，我能不能临时毒哑了他？”
出都城向东南走上大半日风景，便到广袤无垠的碧波湖便，世人上马换舟，顾云山撞见轻装出行的彭涛，他比顾云山等人年长，已是长须凸肚，老态初显。
顾辰扯着嗓子喊归去，“不，我不去！（辰辰）”过后又感觉不大好，没底气，多加一句告饶，“七爷，您行行好，饶了我吧（辰辰），月浓姐姐看起来好短长，你带他去嘛。”
“你是何意？”
她自知有错，消磨了气势，低着脑袋呐呐道：“对不住，一时打动，傅大人如果病了……”
傅启年身边两个主子瞬息间从船尾冲到船头，一个掐尖了嗓子“少爷少爷”的乱叫，另一个哇啦啦哎呀呀一个字也不会说。倒是哑巴诚恳，蹬掉靴子扑通一下入水，一小会儿工夫就将稀里胡涂的傅启年拱上船。
黎青道：“身后叫蛇虫鼠蚁蛀空了吃尽了？人家才不要，我要一盏竹筏，铺满鲜花，带老夫放舟于青山绿水之间……”
月浓玩着辫子说：“真像一座鬼城。”
“先别忙着撒气，老夫前来自有事理，只看你，乐不乐意听啦。”
碧波湖上留仙岛，留住上仙共此宵。
他再转过脸问傅启年，“你如何样？”
“嗯，也对。”她点点头，跃跃欲试，过一会儿心底生疑，忍不住问，“顾大人，方才……是不是你推的傅大人啊？”
黎青总归是个怪人，他要生要死，全无不测。
“我建议你让他永久说不了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