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鬼吧?”
嘻嘻,嘻嘻。
话到此处,斜劈面俄然一抹火星闪过,半晌便灭了。阿禾骂娘,“他奶奶的,逗老子玩呢!”
月浓一样上前一步,看了看那只仰天倒下的乌鸦,嘀咕说:“还真是乌鸦落到半夜里,死了也分不清谁是谁。”
“死人?”高放应和道。
月浓眨巴着眼睛一派天真,“傅公子吃你的醋啦,阿辰跟我说的。两个男人也是常常拈酸吃味的。”
傅启年焦急,满天下争光,随便抓住小我便死死抱住了,“点灯,快点灯!”
杨昭道:“废料,一只乌鸦就吓得你火折子都拿不稳。”
“再烦人,把稳我吃了你!”
阿禾终究扑灭了灯笼,再扑灭第二只灯笼。大家都松一口气,悄悄摸一把汗,仿佛方才被吓得屁滚尿流的男人压根就不存在。
彭涛的侍从三德,以及阿禾各自提一盏灯笼在前头带路。此路越深,越是诡秘。富强的树木缠缠绕绕成了天然的拱顶,一丝风也透不出去,只闻声乌鸦叫,号丧普通。
灯亮了。
顾云山自发贴着月浓走,时不时提示,“别忘了你的差事。”
“是!”
高放道:“应当是带了的,但是……没找着……”
可惜月浓不给面子,“谁要与你靠近,哼!”一回身跑个没影。
就剩傅启年长叹短叹,“唉……我好孤单,好孤单啊……”
谁晓得那人摆出姿势便没声响,月浓细看半晌,收了剑。
顾云山推开他,脸上已显疲态,眼睛像是离水的鱼――翻白,慢悠悠踱过来,说:“小月浓也是你能叫的?“
他转头,他对着他,咧嘴笑。
她的小拳头还没挥起来,就有一只迷路的乌鸦打乱了与江海持平的喧闹。乌鸦慌不择路,俄然间自树干爬升而下,大师几近都只瞥见一道恍惚的黑影闪过,一阵扑腾翅膀的声响,阿禾手上的灯笼便灭了,三德惶恐之下灯笼闲逛忽明忽灭。一时暗淡无光,一时又找出个庞大的向四周延长的影,仿佛一张血盆大口,正等着一群迷途羔羊钻入腹中。
阿禾吓得尖叫,一个劲地喊着亲娘保佑。几个大男人都往三德身边凑,火线还是半点光都不透,那只迷路的乌鸦还没找到出口,在密密实实的树林中横冲直撞,直到它撞翻了三德手上的灯笼,一顷刻,六合寂灭,放在一刹时被刺破双眼,除了乌黑,甚么也不剩。
过一小会儿又问,“是小月儿吗?”
彭涛仍然驯良,“渐渐来,不要急,欲速则不达嘛。”
阿禾隔着老远,颤颤巍巍回说:“少爷,主子正找火折子呢,娘喂,这东西究竟藏哪儿了!”
傅启年已然换一身衣裳,自背面跟上,摇着扇子凑到月浓身边,没脸没皮,“不要怕,哥哥庇护你。”
“死了。”
顾云山从阿禾手上接过灯笼,推着月浓在前,渐渐靠近直立的保持驰名角儿姿势的“死尸”。他将从下高傲将灯笼举高,照顾“它”全貌,本来是一身带血的戏服,扮的是杜丽娘,腰带配饰无不精美,再而一张惨白的涂着厚重脂粉的脸,嘴角上翘,仿佛濒死之时最后一笑,透着诡异一样刻画着妖异。
嘻嘻,上仙上仙,可否与我共此宵…………
嘻嘻,嘻嘻。
高放循声而来,仿佛就站在月浓劈面,“大人,要不要紧?”
可骇的是有人哭有人叫,杨昭发少爷脾气,吼着,“这甚么鬼处所,甚么留仙岛,他娘的天国岛才对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