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浓不在,顾云山更加硬气,说大话不必多想,“谁悔怨还不必然!”
月浓坐在小圆桌劈面,冷酷且不屑地翻了个白眼。
月浓刀一横,“我这辈子也没见过你这么嘴贱的男人。”
第四十六章灾银(三)
“你去试,到时候断手断脚可别赖我。”
下午就抱着宝贝去投诚,拉下脸来负荆请罪。
到这时候,她才绕开屏风走过来。或是因情急,鞋也来不及穿,一双细白如玉的小脚湿哒哒滴着水,骨细肉匀,莹莹得空,他虽气着,但对着她一双脚竟也说不出一句不入耳的话。
俄然间下冰冷,仿佛有一细针钻进皮肉。也就在这一瞬,他四肢生硬浑身有力,唯独剩下认识复苏,眼睁睁看着本身冲着空中砸下去,鼻血喷溅。
完了完了,这才想起来,本来还是有求于她,这下如何办?难不成要饿三天等她气消?思来想去眼睛瞄到傅启年身上,吓得他双手抱胸,“你想干甚么?”
一抬手,站直身,“倒不必如此感激,本老爷对身边人一贯如此,不必感激,不必跪谢,关起门来不讲那些虚礼。”
傅启年望着他假惺惺的不怀美意的笑,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。
“没有,谁的工夫短长谁就是天理。我记得是顾大人经验我的,天底下谁的官儿大谁就是公道,我没说错吧?”眼尾精光闪过,那里是呆头呆脑的余月浓,清楚是只刁钻精怪的小狐狸。
谁气人?清楚是她快把老爷气死!可爱他有口不能言,有脑不能思,满心满眼都在设想——
她瞥他一眼就回身,坐到妆台前擦头发,自顾自地忙,还是当他不存在。
听他一本端庄地说:“留仙岛上救他一命,本就欠着情面,本老爷大人大量并不筹算以此大做文章,便勉强收了他这份礼,又想着小月浓不是还缺一样趁手的兵器吗?正所谓宝剑赠豪杰,送你也是该当。”
“大人!大人…………”萧逸捂住嘴,望着鼻血横流的顾云山,泣不成声,“大人,你别怕,卑职庇护你!”趁机抱得更紧,头一低,仿佛要以肉身挡住万马千军,过后还要扯着嗓子大喊,“阿辰呢?死孩子跑哪儿去了?大人有难你还不速速相救?”
“我先杀光你们,再去救我爹出来,远走高飞。”
然后大理寺灯火透明,顾云山捂着鼻子哭着说:“本大老爷长这么大,头一次受这么大委曲!”
唉,臭不要脸,恶心,呸!
放下碗筷就要落泪,罢了罢了,人生活着不称意,总归要低头。
继而颈后一热,从颈椎到尾椎一齐活过来,他醒了,却也只是换个姿式侧躺在地上死皮赖脸,“有胆你就杀了我,免得一时一个样的折磨,老爷我服侍不起!”
命最要紧。
气啊,他阿谁气,气得要落泪,恨不能抹开颜面趴在桌上大哭一场。
无酒,也让人醉。
顾辰俄然呈现在他二人之间,从桌子底下冒出头来,抬头问:“七爷,你要亲他吗?我想看。”
她定睛看,本来是那对代价连城的鸳鸯刀。
一入口呸呸呸,都是狗屎、狗屎!
豪言壮语放出口,就等对方服软。谁知她点头承诺,“好呀,我这就毒死你,死得无声无息,保管没人能查得出来。”
鼻血止住,顾云山挪开沾满血的白帕,暴露猩红满布的鼻头人中,咧嘴笑,傻得一塌胡涂。不幸他不自知,还觉着风骚萧洒人间难觅,一伸手揽住傅启年肩膀,“我们兄弟,打个筹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