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掩倒是不欲调笑,正色询道:“瞧方才胥女人反应,当非初闻水寒之名,然,此乃尤耳进献五鹿国主之物,就教胥女人如何得知?”
胥留留见闻人战颊上泛红,心下解意,柔声慰道:“闻人女人莫慌。方才提及闻人前辈,不过就势劝女人说出真相。尸身这般情状,想来也非闻人前辈所为。话既至此,信赖女人已知短长,我等怎还会疑你盗珠,藏而不授?”
“家父再三警告,水寒一事,万不得张扬,钜燕海内,怕也不过国主同家父二人晓得。”胥留留独自接道。
闻人战见大话已穿,干脆两手一摊,捡了榻边一坐,足踝一抖一抖着,娇道:“我怎不知,江湖上竟是这般汲引闻人老头儿?”
余人皆怔,倒是闻人战跳将出来,杏眼圆睁,吃紧询道:“依胥姐姐之言,莫非……尤耳不但送了水寒珠与五鹿?”
此言一出,宋又谷不由眉飞入鬓,嗤笑不迭,“闻人蜜斯初历江湖,自是如笼鸟搏空,那里晓得翡翠胁翼的事理。”
祝掩不待回应,闻闻人战轻道:“不管如何,归正此人绝非我爹所害。祝大哥若要拿了我问罪,我也无话可说,不过,那珠子非我所取,水寒下落,即便祝大哥如何拷问,怕是也难从我这边寻得些微虫迹!”
宋又谷听了此言,不由叹道:“少扬乃是商客入五鹿之必经,你这滑头,倒也聪明。只不过,见此人身上并无符牌文书,路引数字,又全不相干,你怎鉴定其便是外使?”
祝掩垂眉,缓声接道:“五鹿钜燕虽不若垂象这般寺院到处,然,三国国主皆有向佛之心,三国百姓信众无算;佛陀言因果报应――安于此生,可期来世,超脱存亡,众苦永寂。”
“管他尤耳国究竟送出几颗宝珠,又是送予谁去,现下但是在垂象境内丢了五鹿国主这一粒,你我皆是难逃干系!”
胥留留面不改色,倒是前后白了宋又谷同祝掩一眼。
祝掩似是料其有此一问,不慌不忙,上前踱了数步,亦是自怀内掏了件物什,撇嘴侧颊,“怪我,乱了端方。”
闻人战小脸一红,两掌自捧了脸颊,低声喃喃:“本来,方才你们查那尸首掌印时,便合起来独独坑我一个!归正,我爹决计不会下此毒手便是。”
宋又谷闻声,心下这便悄悄计算:怕是闻人战早知少扬有宝。其现身在此,绝非偶遇,更休提那将天号误认作地号的劳什子说辞。思及此处,宋又谷折扇一摇,隔空指导闻人战道:“闻人蜜斯,此人无端命丧此处,其究竟何人,所怀何物,你是不是需得先同我们说道说道?”
胥留留知闻人战对其盗窃之术甚是自大,不由笑道:“不管轻功胆力,你皆盗中俊彦,我甚难于你行窃时逮个正着;闻人女人本性烂漫,既于荒郊盗了路引,细心收着便是,却要大张旗鼓,一起非论打尖住店,不时将路引拿出夸耀,我便是想不留意都不成的。”
“既是如此,怎得胥女人现却直言,毫不顾忌?”祝掩轻笑,挑眉询道。
“是不是外使,我本不敢确认,但是,”闻人战娇俏一笑,甚是可儿,“身怀宝贝之人,神采多是有异。那宝贝味道,我但是嗅获得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