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又谷反倒听得一头雾水,喃喃轻道:“闻人不止乃狗门窃一手,你那游叔叔,自当是鸡鸣岛岛主游旧,二人订交本深,且又同在那鸡鸣岛上,这倒无甚希奇。但是,游前辈倒是自那边闻得此密,那水寒珠,又是何物?”
此言一出,宋又谷不由眉飞入鬓,嗤笑不迭,“闻人蜜斯初历江湖,自是如笼鸟搏空,那里晓得翡翠胁翼的事理。”
祝掩见刘头儿急如星火,不好多言,轻扯了闻人战至一旁,低声道:“闻人女人,你但是只听得令尊提及往五鹿这一颗水寒珠?”
祝掩肩头一缩,表示刘头儿将那晕在一旁的店东送出屋去,待刘头儿返归,这便密密掩门,房中五人一尸,倒是陡地温馨下来,落针可闻。
“是不是外使,我本不敢确认,但是,”闻人战娇俏一笑,甚是可儿,“身怀宝贝之人,神采多是有异。那宝贝味道,我但是嗅获得的。”
祝掩倒是不欲调笑,正色询道:“瞧方才胥女人反应,当非初闻水寒之名,然,此乃尤耳进献五鹿国主之物,就教胥女人如何得知?”
宋又谷听了此言,不由叹道:“少扬乃是商客入五鹿之必经,你这滑头,倒也聪明。只不过,见此人身上并无符牌文书,路引数字,又全不相干,你怎鉴定其便是外使?”
胥留留知闻人战对其盗窃之术甚是自大,不由笑道:“不管轻功胆力,你皆盗中俊彦,我甚难于你行窃时逮个正着;闻人女人本性烂漫,既于荒郊盗了路引,细心收着便是,却要大张旗鼓,一起非论打尖住店,不时将路引拿出夸耀,我便是想不留意都不成的。”
祝掩掌中那物,亦是块三国御印牙牌。
宋又谷见状,拊膺笑道:“哎哟,胥蜜斯这记白眼,功力实足,结健结实!”
闻人战樱口一撅,瞧一眼刘头儿,见其面上早有对劲之色,这便更觉懊丧,懒声应道:“是,是,是,那路引确是我自路上盗得。”
“尤耳进水寒一事,除却国主及其倚重肱骨一二,旁人全不晓得,外使觐见,自不成大张旗鼓,也就只得舍了官驿。”祝掩一笑,又再瞧瞧刘头儿,轻声接道:“连少扬小城的捕头,也传闻那尤耳神鱼可滋长生,如果百姓晓得尤耳献宝,即便这水寒不过平常海珠,你道其当如何群情?”
“水寒珠。”祝掩同胥留留异口同声,语速甚慢,话音更是轻巧,后则对视一面,查见对方面上淡笑,这便攒眉寂静。
余人皆怔,倒是闻人战跳将出来,杏眼圆睁,吃紧询道:“依胥姐姐之言,莫非……尤耳不但送了水寒珠与五鹿?”
闻人战瞧一眼宋又谷,埋首自道:“我不过猎奇,想着这水寒珠竟值得我爹谈上一谈,定是个不得了的宝贝……后又可巧偶遇了那影梅庵堂的姑子,知其要来少扬城,我便顺手摸了她那路引,想在此候着……”
“那珠子,现在那边?”
稍顿,闻人战独自接道:“我也在此候了数日,本多流连驿站,孰料此人,竟投在了一根堆栈,放着官驿侯馆不呆,非要跟平常百姓挤在一处……”
宋又谷闻声,心下这便悄悄计算:怕是闻人战早知少扬有宝。其现身在此,绝非偶遇,更休提那将天号误认作地号的劳什子说辞。思及此处,宋又谷折扇一摇,隔空指导闻人战道:“闻人蜜斯,此人无端命丧此处,其究竟何人,所怀何物,你是不是需得先同我们说道说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