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尽一听,缓缓抱臂,撤脚退个两步,朗声应道:“欲寻贵家尊主,我微泽苑倒也并非不能。但是,即便寻到,黾勉图功,也总要苑内出人着力。如此,岂不若同夫人作个无本买卖来得便宜?”

木尽眨眉两回,脸颊稍侧个半寸,口唇一开,缓声应道:“贵家尊主,总该有个名姓。”

威怒法王冷哼一声,两掌大喇喇今后一支,低声见怒,“去了那边?”

色阴魔罗方才言罢,威怒法王已是哼笑出声,沉吟半晌,启唇道来,“吃斋念佛,万呼弥陀,伪绘个得道高僧之表,却也改不了穷凶大恶赋性。伤人害命那档子事,廿岁前其便做得得心应手,廿岁既过,其更当使得入迷入化方是!怕其一面行恶,一面还得说些个普度众生、助登极乐之言,佐上些‘只生不灭,万年圣贤犹存;只灭不生,一去阴阳顿息’的劳什子教养功课,将其夺命之举,装点成个不令化机停窒、自渡渡人之所为……”

思及此处,重光顿觉一身轻巧,似是一剑便将脑内哄麻劈成数段。稍一回身,又往妆台踱了两步,探手取了盒薄荷冰片香,缓缓往鼻尖一凑,深纳口气,只觉一冰匙自鼻内探入脑袋,一勺勺将结块儿的脑仁清了个洁净。

“微泽苑摆布护法,遵泽女令,特来拜见。”

但是,钦山逆徒伍金台因名招罪,为异教所戮。那事一夜遍传江湖,法王于那刻便已见怯。

“那泽女,究竟同五鹿伊有着多么扳连?怎就非得灭其满门不成?”重光抱臂胸前,短叹连连,脑内是乱麻一团,愈解愈乱。

此言初落,几大魔罗面面相觑,心下虽是早存疑窦,此时倒是欲言又止,莫敢发声。

重光早早候在林间,斜倚树干,干脆连箬笠轻纱也未着,面上一派淡然。

重光见那二人恭敬施揖,心下稍松,轻柔侧身,抬眉轻应,“两位,倒不知泽女叫我前来,有何指教?”

堂下世人闻声,齐齐弓手,沉声承诺。除却重光,诸人无不心潮彭拜,感慨怀恩。

雁尽闻声,面上未见有异,侧颊同木尽对视一面,二人又是异口同声。

现现在,其言虽豪放,其行却琐琐。其若本归异教,则不会不知前夕乃是鱼目混珠,纵其未得动静,也不至这般避之不及,自缚手脚才是。法王为人,心术不成谓不险,计算不成谓不深,方才言行,倒似是虚张阵容,掩其惶恐,这般所为,怎不怪诞?

“宝象之事既是微泽苑籍异教之名所为,推演开去,那水寒一事,莫非……”

重光一时失神,心贮其言,推导三番,又再念起那日同威怒法王言及戮挫陈峙雪见羞一事时,法王安慰莫多肇事之言。现在前后勾连,再次咂摸咂摸那些言话,倒是品出些新奇滋味儿来。

受阴魔罗闻声,倒未言话,负手放脚,自往门外,踱了两步,这方悠悠叹道:“赤珠卫统领,咸朋山庄胥子思。此人物,你说算不算大?”

威怒法王两指轻捻面具獠牙,拨弄三番,双目却早是将堂下诸人面上神态收归眶底。其轻咳一声,沉沉缓道:“本座同鱼悟为敌,乃是为众生驱邪缚魅;本座令莲堂教众按捺一时,则是为尔等拯患息灾。除魔事虽重,性命亦难轻。你等皆是本座膀臂,缺一不成,万勿自贱自轻,儿戏自个儿性命!”

醉还醒,迷还悟,梦还觉。恍忽假寐,更添劳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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