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不过,传闻宋楼另有一不成文的端方,美其名曰‘三不沾’?”五鹿浑身子虚虚朝后一仰,沉声再道。

待得盏茶工夫,方才叹口长气,眼目一开,却见胥留留还是坐于原处,不言不动。

胥留留前思后想,又再忆起先前为着水寒珠一事,鱼悟几要擒了本身威胁胥子思,各种各种,无不令胥留留惶惧心寒。

“则往小巧京那黥面八人,并非异教教唆。这一招,怕是同钦山伍金台所为如出一辙。”

闻人战见五鹿浑语塞,面上稍见不耐,月朔抿唇,脆声便道:“鹿哥哥,三不沾甚?”

“哪三不沾?”五鹿老兴味渐浓,立时勾唇询道。

一言既出,五鹿浑身子立时一抖,内肘一软,当的一声,正将麻骨敲在桌沿。

“三不沾……”容欢折扇浅摇,低声嘲笑,“三不沾大欢乐宫闲事。”

五鹿成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,听得此言,立时将身子一偏,二郎腿一翘,如有似无瞥一眼胥留留,沉声应道:“一花百叶也好,一马一鞍也罢,总归是有缘千里相投,无缘劈面不偶。目赤眼热,这般恶病,可不是甚凶星退度便可自愈的。话说返来,若论暗疾,容公子还是得先忧本身,莫念旁人。”

“胥女人所言恰是。”五鹿浑边道,边探手往袖内,取了另一纸笺,柔声策应,“此图,鄙人亲绘于葡山。两相对比,便知真假。”

一言方落,胥留留立时起家,再也不瞧五鹿浑,飘然放脚,裙裾生风,眨眉便往屋外而去。

胥留留见五鹿浑支吾其言,这便微微摆了摆手,稍一凝神,强撑应道:“一日前,留留已然再往家父坟冢,支开主子,亲探尸身……家父头皮之上,并无雕青,如果鹿大哥觉留留之言不甚可托,亦可遣个靠得住的劄工仵作,二验便是。”

五鹿老听得此言,不由一怔,考虑半晌,抬声挖苦,“早传闻宋楼富可敌国,未曾想原是靠着低买高卖些茶余饭后的小道动静起家立势。这江湖上陈谷子烂芝麻的闲事臭事糟苦衷,容公子可谓事事体贴,尽握股掌。”一语未尽,五鹿老啧啧两回,拱手打揖道,“失敬,失敬。只不过,本日异教横行,真要做到‘三不沾’,贵家少不了要丧失大把银子;长此以往,大欢乐宫若不偃旗息鼓,本王生恐你这宋楼不日就得关张大吉。”

“鹿大哥……现在无人,留留便得直言……”

五鹿老睡眼惺忪,似是尚在发困,掩口打个呵欠,懒洋洋独自喃喃,“下回得见姬宗主,本王必得好生犒劳——赏其几个劈盖巴掌,酬其滋扰好梦之功!”

五鹿浑见五鹿老面熟疑猜,未能会心,这便莞尔,沉沉接道:“如有奥妙欲要出售,便往宋楼,没有其出不起的代价;如有奥妙欲要拉拢,还需前去宋楼,没有其探不到的动静。入楼便是朋友,货银两讫,童叟无欺;出楼既成陌路,未曾相逢,未有了解,眼明口紧,实在令人放心的很。且宋楼行事,颇是公允——一条奥妙,向来只卖一回,只入一家的耳朵;先到先得,同至则价高者得。”五鹿浑一顿,冲容欢展颜一笑,“容兄,不知鄙人所言,真是不真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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