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鹿浑一言未尽,眨眉两回,定睛再看,目前那人倒是乌发尽除,僧衣半露,头顶之上,整整烫了一十六个戒疤!

偌大殿内,只听得啪啪掌嘴声不断于耳。

“说是个来源不明的女子。轻纱掩面,瞧不逼真;但是身形风骚,颇是袅娜。”智囊纳口长气,吞唾接道:“得闻此信,我便猎奇,遣人暗往那灵和寺刺探过。四周百姓,不明起因,见整寺高低如若蒸露,未见心忧,反倒欢乐,口口相传那灵和寺全寺得道,一夕成佛。后日里,便有些个行脚和尚专拣灵和寺门口打坐安息,白享了一众百姓的香油供奉。灵和寺之事方成,三彩山不日便为官兵所剿,全军淹没。怕是其中,必当有些个说不得道不破的枢纽才是。”老智囊顿了一顿,脖颈一仰,愁声又起,“前有垂象灵和寺和尚明作龛上佛、暗成刀下鬼;后又听闻五鹿金台寺老方丈肉身不烂,想是隔个三年五载,开缸便能作了万人扶养的金身菩萨;现在,终是轮到了我们钜燕,这坐化成佛的名头,按在了宝继庵那女姑子身上。老夫考虑着,怕是佛门之事,既为三国国主所重,亦为三国国主所讳。那三彩山,便是你我前车之鉴。所谓牵一发而头动,拔一毛而身变,一着行庞杂满盘。八王自是瞧不上那庵中小财,何必令那小事儿乱了八音山高低阵脚?但求八王听老夫一句劝,宝继庵,我等断不成去。”

这位“八大王”,占山虽有多载,兴云起雨倒是近几年的事儿。平常里带着一帮山匪打家扫舍、刦剞剽掠,不讲道义,非论正邪,凡事只求随心所欲;鼓起之际,连那佛头浇粪、神面刮金的下贱事儿也毫无避讳,真真成了升斗小民谈之色变的处所一霸。

此言虽出,五鹿浑倒是脚下生根,进退不得,膺前起伏不定,气倒是入的比不上出的多。

八大王闻听此言,也不细想,唯感心下憋屈,颇见不忿,吐纳一轮,闷气未息,反是引得喉间嘶嘶痰响,薨薨如雷。候得半晌,这便将单目一竖,猛咳一声,眨眉便将一口浓痰喷在前头;好巧不巧,那污脏物倒似生了眼目,啪的一声,倏瞬落于智囊座前那羊腿之上。

“老子这辈子最听不得的,便是个‘不’字!”稍顿,八大王咬牙切齿,单掌一抬,隔空往智囊脑袋上号召,“你个害天灾的老杀材,肩不能挑手不能提,日里就会拿些个虚辞唬我!最在行的就是驴唇一开,崩出个唾沫星子当暗器使!说甚‘多植花,少栽刺’,老子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活计,被官府盯上,也是意猜中事,岂会因着老子不劫香油钱便有所改?老子占山称王,做了多少年的漏网之鱼,不但未见祸事临头,反倒将近修成条头上长角的金鳞吉祥;指不定哪一日一飞冲天,老子操着家伙直直杀到衙门去,来个反客为主!你这打脊的老混账如果不喜,便给我连滚带趴下了八音山,扒了鳞粘了毛,夹紧了尾巴做条丧家之犬去!”

“到时候,那信众怕得将那宝继庵门踏破。”

智囊见状,眨眉两回,嘲笑应道:“三彩山上,也有一二我八音山弟兄。所谓知己知己,方可先声夺人。”

“灵和寺?”八大王目珠一转,低声询道:“爷爷我但是闻所未闻。”

月朔入内,五鹿浑鼻头一抖,已然嗅得些古怪香气。再往里去,便见一木质机巧,高约九尺,宽出两肩;四角皆见铁枷锁,八面俱有金扶手;上坠彩垂绳,下挂玉蹬板;构造精美,咬合开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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