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细瞧来,身前这渔色架吊颈着的,虽是女子,倒是高鼻深目,倒见威武;金形玉质,风韵夙成。

打灯的仆人一听,立时止步,悄悄舒口长气,目睑一低,眉头一摇,却似见怪不怪,谨慎翼翼将灯收了,又再紧步随在轿辇一侧。捱了袋烟工夫,仆人膺内还是不平,沉吟一叹,悄悄心道:可惜了一副好皮郛,芯儿里倒是个动辄出粗的女地痞、喊打喊杀的母凶神。还好收了灯,若为旁人查知,难道辱了门楣?

瞬息之间,铜壶水冷,宝鸭香消。殿内再无一丝声响,亦也再无一丝亮光。

方才口出秽言那人,自是晓得八大王脾气,任其好一顿詈词劈脸盖脸浇下来,倒是抿唇敛睑,再不敢多言一字。

五鹿浑颊上又辣又烫,手上行动倒是不见歇止,正自磨折之时,恰听得身后模糊一声长喟,紧跟着反变了糯糯娇笑。

“到时候,那信众怕得将那宝继庵门踏破。”

五鹿浑因着一桩桩沓至恶事,心下本就忡忡,加上久为梦行症所扰,既不能睡,亦不敢睡,连番跋涉之下,终是打熬不住,睡眼开开阖阖,竟是于马背上颠簸着假寐畴昔。

花开两朵,话分两端。

“智囊,赏了给你。老子克日无事,扫了几眼你进的书,捡了几句识得的念了又念。这一瞧一念不打紧,老子说话是愈见文绉绉,唾沫嗅着也是更加酸溜溜了。”

偌大殿内,只听得啪啪掌嘴声不断于耳。

“栾……栾栾……”

五鹿浑一言未尽,眨眉两回,定睛再看,目前那人倒是乌发尽除,僧衣半露,头顶之上,整整烫了一十六个戒疤!

五鹿浑顷刻止了行动,挑眉倾耳,呆得半晌,独自打个激灵,只感觉毫毛倒竖,额顶汗出,颤巍巍半侧了脸颊,模糊见那机巧之上,半悬一人,乌发如瀑,披垂而下;雪肌如玉,不见寸缕。

五鹿浑悄悄吞口浓唾,口唇初开,却感高低牙相互磕碰不住,耳郭一抖,又闻得那人凄惨痛惨似哭似笑道:“你可晓得,这机巧,唤作何物,可作何用?”

言罢,八大王两臂一松,身子直直朝后一仰,抬眉望天,悠悠叹道:“老子倒要瞧瞧,这肉身女菩萨到底是怎生坐化成佛的。一帮子髡徒贱刀,就会整些虚张阵容狐假虎威的幺蛾子!想唬弄你八爷爷我,怕不是五脏庙空了、七冲门毁了,人皮内只囤了个胆!”

“八王,听闻苏城近郊那宝继庵上,方得了个坐化的姑子,描述如生,端坐而头颈不歪。后日,庵内十数比丘尼便要行那活佛升天大典;先令远近镇人叩拜瞻仰,后则便要投火焚化,以其身作匙,广开便利之门,接引菩提之路。”

“古有御女肆意车,今有渔色秋千架。王爷,你倒是瞧瞧,看我美是不美?”一语未落,尾音嫋嫋,连面都不消细看,已能推知这秋千架上之人是多么的娇憨多态、惹人遐思。

五鹿浑不消细瞧,已然心惊,吃紧退个两步,以背相对。一面抬掌,摆布开弓,使力扇了本身七八个耳刮子;一面悄悄焦道:此一回,如何转醒才好?

“那尼姑庙有甚好?老子这八音山但是短了你吃食?一个个穷断了脊梁筋的,还惦记上庵堂里的几吊油钱了……”八大王单目再开,口内出粗不住,“老子问一句,你这混蛋羔子是不是人生父母养的?是小娘养的还是狗娘养的?”

推荐阅读: 我真不想做大反派啊!     我看到了你的死亡     六十年代白富美     武裂天穹     邪少的贵妃娘娘     重生八零:败家娇妻,你好甜!     新婚无爱,替罪前妻     军婚难逃:首长,夫人要爬墙!     前女友嫁到     我的漂亮女上司2     龙武帝尊1     废材七小姐之妖娆魅尊    
sitema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