胥留留闻声,面上立时涨得通红,一抿唇角,急火火攀上马背,不发一言。
言罢,五鹿浑抬头朝天,喉头一颤,缓声自道:“楚兄昨日尙言,其落草八音山日久,暗中早同周边府衙办理了干系,故而八音山匪行恶多端,处所悬榜出兵,却未曾下过狠手施太重击。楚兄亦听衙官提及,说那三彩山匪人更是精于此道,不但将剪径所得同府衙坐地分赃,还依衙官之令,以匪剿匪,啃过数块衙官明面上不好下口的硬骨肥肉。”
五鹿浑哼笑两回,阖目再道:“依楚兄之言,三彩山匪明面上阵容不及八音山众,作歹不及八音山多;公开里其倒是比八音山匪更好使唤,于一众衙官更有裨益。你且细想,如此这般,其怎会一夕便为官军所剿,眨眉之间全军淹没?且那次剿匪,乃天子直令,层层下派,措手难防,连处所官员事前亦未有分毫晓得!”
思及此处,五鹿浑缓缓纳口深气,后则侧目一瞥,正将胥留留面上神态归入目帘:只见红粉青娥在前,眉似蹙非蹙,目含情含烟,细细打量,竟又不自发稍透出些娇憨之气来。五鹿浑见状,心下渐生微澜,噗嗤一声,露齿而笑。
“鹿大哥,锦公子昨日尚言及那三彩山,倒不知……”
五鹿老唇角一耷,紧睑思忖道:“说那三彩山落草之贼匪,便是灵和寺屠寺之祸首?”
言罢,胥留留朱唇微开,呼呼吐口长气,后则探掌朝上,或紧或慢搔首不住。
“能摆布钜燕国主、变更官兵剿匪的……”
“你这一来,倒恰是时候。”五鹿浑眼目一眯,直冲五鹿老号召道:“昨日恩德堂内,楚兄偶然提及三彩山。你可自那当中,听出些许端倪?”
五鹿浑眉头一挑,忙不迭点头以应,“楚老将军同延久老王爷本为一辈,故而楚兄于辈分上,倒是高出小郡主一头;但是,怕是八大王毕竟磨不过九郡主,早迟早晚需求败下阵来才是。如此一想,岂不是甚好甚好,善哉善哉?”
“如此一来,楚兄便料定杜前辈必会亲来山庄相见?”
胥留留闻得身后异响,立时吁马,转头往五鹿浑跟前行了两步。
胥留留见状,倒也不再多言,同五鹿浑前后下得马来,并肩徐行向前。
五鹿浑身子低仆,一手在前放缰,一手执鞭后悬;似是涓滴顾不得那尘凡拂面,目珠必然,眉头一攒,一字不漏思忆起昨日恩德堂内楚锦所告实言。
劈面楚锦倒是不查五鹿浑非常,轻咳一声,独自接道:“其来一笑山庄之前,本同老子毫不相干;其来一笑山庄以后,老子却定要保其安然。”话音方落,楚锦面庞一正,轻往胥留留处递个眼风,肩头一抖,冷声笑道:“起码,于半月以内,无人能去寻其费事便好。”
“遑论,那三彩山匪前脚屠了灵和寺,后脚便为人清了山……”五鹿老屏不住连吞两口浓唾,口唇一颤,低低支吾道:“兄…兄长……莫不是说……”
胥留留杏目一圆,心下急动,挑眉直冲五鹿浑递个不解神采。
不敷八个时候前。
不待胥留留有应,五鹿浑已是自顾自缓声接道:“真如小郡主所言,将军王爷皆乃国之栋梁、君之腹心,为全大义,为存隐蔽,这方挺身投死、舍命应诏……”五鹿浑一顿,抬掌轻往马头拍了两回,后则实在按捺不住,噗嗤一下反是笑出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