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恰是,恰是。”五鹿浑应上一应,挑眉直面秦樱,目珠浅转,探掌又往头壳搔了一搔。
“古语有云,直如弦,死道边。”秦樱目睑一紧,定睛直面五鹿浑,寂静半刻,方再言道:“过犹不及,其言也算中肯。”
秦樱两目微微一阖,脖颈一偏,脑内漫是午后况行恭同其所言。
言罢,五鹿浑唇角一抬,自但是然考虑起宋楼祠堂大戏初落,自个儿暗同闻人战那一番瞒天暗害。
话音未落,闻人战哼哧哼哧两回,目眶一红,更见委曲。
五鹿浑见状,轻柔含笑,退上半步,躬身唱喏。
言罢,五鹿浑于秦樱身前站定,目不转睛瞧着宋楼奶奶,待二人四目交对,五鹿浑这方眨了眨眉,收颌拱手,看似不经意改个面色,缓声轻道:“初入宝地,本当从俗避讳,未料昨夜梦行,滋扰贵家宗祠,鄙民气内,实在惶恐。惴惴当中,尤忧恶疾卷土,本欲偃息睡榻,养志和神,孰料一夜梦觉,恍忽懵腾,拖沓之下,竟又误了容兄辞家这等大事……”
五鹿浑见状,稍显讪讪,落箸挠了挠头,低低应道:“目睹容兄胞弟不知所踪,鄙人亦是肝郁气滞,肉痛痞满。可惜了满桌珍羞,倒是难于下咽……”
正所谓,后果结果,先业后报。
思忖失神半晌,秦樱蓦地回魂,正听得堂内胥留留同闻人战小声嘀咕不止。稍一凝眉,茫然四顾,秦樱缓吞口清唾,抬声令道:“且命楼内人弟卅名,分头看望欢儿行迹,谨慎行事,切忌张扬!再来,肘腋尽出,耳目江湖,更需多加留意克日前来宋楼出售动静之人。”稍顿,秦樱叹个两叹,心知此回容欢离家之由,同之前逃婚躲桃花但是差之很多。一番细想,愈思愈急,自感策短,这便再将冷眼暗冲五鹿浑一递,心下说不清是忧是怨。
秦樱闻听,不由一笑。
五鹿浑一顿,唇角微颤,正待接言,却闻秦樱笑道:“老朽年老,不应时宜,现下哪儿另有小女人情愿同我讲几句梯己话?”
五鹿浑抬掌,正教秦樱将本身揩汗之举归入视线,后则似模似样将最后的绿豆凉糕咬上一口,口唇稍开,咀嚼不住。
“午膳之时,倒是未见祝家儿郎这般心忧。想是那鳖肉,对极了祝家儿郎胃口。”
秦樱悄悄一喟,两目倒是微阖,待个半晌,再开目时,直感后脊背一凉,囊内脏腑似是悉索坠地,扑咚扑咚,碎个洁净。
五鹿浑顺着秦樱说话,点头缓缓,打眼往身前席上一瞧,心内不由得吃吃笑出声来。
“背君受剐,有违臣节。容兄这蜜罐里泡大的世家公子,终是碰上个可贵一遇的盘曲波折;依着他那性子,怎不得借题阐扬,好生怒上一怒,再将之奉为一世难忘的奇耻大辱?”
“可还记得,之前午宴,那姓祝的吃了些甚?”
五鹿浑似是知其当有此问,单手往袖内一探,紧赶着亦是摸索出一张信笺,放脚向前,直递了给秦樱,濡濡口唇,轻声应道:“方往胞弟房内瞧过,未见其人,唯得一书。”
“这…这是欢儿折扇!”秦樱打眼一瞧,立时起家,两掌攒拳,团团乱转。
“虚无世态,草率生涯;天瓢屋漏,迟船逆发。老吾江湖,蹈吾空花;鬓生寒霜,再归何家?”
“其一,欲求闻人女人为我自容兄那处摸一个随身物件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