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……抱琴城?”五鹿老口内支吾,搔首不止,目珠一沉,原想着各式狡赖,五鹿浑定无实证,但是抬眉之际,一瞧见慧颜鹄立在旁,楚楚不幸,这怜香惜玉的脾气入了骨子里的放浪王爷,心下终是不忍,眉眼一低,拊膺长叹道:“是,我确是请了高人,将我易容成兄长的样貌,暗中独往钜燕偷欢来着。”
慧颜闻听,反见苦笑,轻哼一声,泪已是扑簌扑簌紧下落下。不待五鹿老又再启唇,慧颜已是上前,单掌一抚五鹿老唇瓣,后则轻柔拉了五鹿老左掌至身前,不住摩挲那掌心疤痕,隔了半刻,方道:“你既认下,慧颜便无所求。抱琴城那几日,终归并非慧颜黄粱一梦。”
“你倒说说,怎就摸到此处?”
五鹿浑尚不及有应,已闻五鹿老抬声笑道:“你又是何人?你既去得,本王如何便去不得?”
二人比拟,一个是“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”,一个是“图穷匕首见,一发系千钧”。相由心生,怕是两兄弟脾气相异,也在道理当中。
五鹿老唇角下耷,喘着粗气,一步一顿往慧颜跟前。待站定,双眸含情,轻柔缓道:“慧颜,抱琴城几日,魂牵梦萦,莫能健忘。我早成心差人再往那处寻你,但是……甫回小巧京,便被一堆噜苏缠身,实不得机;厥后念起,遣人去那凤箫街旧宅,竟是人去楼空……阴差阳错,一错百错,此事终归我之失过,任你吵架,绝无二话。”
来人扫见屋内诸人,先是一怔,探头又瞧见内里轻柔娇立的慧颜,面皮陡地一紧,侧目瞧瞧身后跟从四名保护,后再凝眸五鹿浑,不待诸人反应,已是展臂,愣愣上前,将五鹿浑紧抱,笑道:“兄长!好久不见了。”
“确切不如你无忧王子名声在外。”
不待五鹿浑策应,五鹿老已是朗笑出声,戏谑接言,“鹿哥哥?本王,也是鹿哥哥。”
五鹿浑同胥留留对视一面,心下已然将此事因果捋了个明白。
五鹿浑轻咳两声,面色一沉,缓道:“但是在那马匹上动了手脚?”
“游岛主本不是见钱眼开之辈,令媛虽重,也一定真能请得动他。”
“就此别过!”木尽雁尽眼风尽扫屋内,齐齐点头道。
五鹿老啧啧两声,脸颊往闻人战目前一探,笑道:“闻人女人,不错,技术实在不错。”
屋内诸人,除却宋又谷同闻人战,无不强忍笑意,或低眉,或掩面;而宋又谷他们二人,则是专捡了屋角一到处所翘脚坐着,一边乐呵呵看戏,一边慢吞吞吃那绿豆凉糕。
“醉了,醉了,美人在怀,怎会不醉?”
闻人战轻哼一声,撇嘴嗤道:“栾栾,我看是乱乱还差不离。”
“既已如此,我等又能如何?”木尽冲五鹿浑拱手,感慨叹道:“鄙人另有一言,代泽女转告两位五鹿公子。”
慧颜肩头轻颤,凝眸细瞧五鹿老,目睑动也不动,越是细看,眉头越紧。
“公子,现现在,既已晓得此事因果,不知我们苑内女弟子,尔等欲为其作何筹算?”
“你……那夜,你到底醉是没醉?”
“你这…...”五鹿浑抬掌小扣五鹿老脑袋,“全部五鹿,还不敷你浪荡?怎就非得去那么老远丢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