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宣白墨似是解意,侧目瞧瞧宣柔翰,轻道:“家父原想我兄弟子承父业,寒窗数载,求取功名,未曾想……”
胥子思一听,再未几言,缓缓将酒盅添满,三人便又愁饮起来。
“鄙人另有些猎奇,我既为末三,那么二同最末,当是何人?”
宣柔翰见兄长吃了亏,心下天然火急,单掌发力,同那剑柄似离似粘,一人一剑,前后往胥子思面门而去,嗡嗡剑鸣高文。
宣家二子闻声,齐齐起家,拱手敬道:“正有此意。”言罢,紧随胥子思脚踵出了厅堂。
“杜前辈行迹无定,现下江湖中人,已然少有提及。”
“家父原是一方举人,颇爱吟诗作赋,白天舞文弄墨,便予我兄弟此名。”宣白墨朝胥子思微微点头,低声道。
这一边,胥子思到得外堂,见府内老仆恭立门边,挑眉朝内一瞧,见堂内安设了四桌,每桌五六人,已然吃得杯盘狼籍,炙冷羹残。但是此中一隅,尚且蹲坐两人,皆着粗布灰袍,头发仅用一条红绳拢于背后,一掌托盘,一手持筷,直将面庞埋入盘内,狼吞虎咽不断。
宣家二子对视一面,攒眉苦道:“子欲养而亲不在,我等有愧!”
宣氏兄弟见状,倒也沉着,褪剑出鞘,分往摆布行了半步,双剑前指,斯须工夫,闪身打击。
胥子思闻听,笑意弥深,抬头阖目,长叹道:“果是奇才。若得调教,必成大器。”
堂内几人,拊腹之际,终是抬眉瞧见胥子思。转脸工夫,席上诸人面皮骤紧,一边逃目,一边齐齐起家,拱手道:“胥庄主,承蒙接待。”
两剑一棍,或玄或素,已然缠接一处,两方招式变更之快,实在令人眩目。
几人闻声,面上臊红,无不讪讪以应,“胥庄主客气,我等但是无地自容了。”话音方落,举杯推盏,又再齐道:“多谢胥庄主部下包涵,我等,甘拜下风。”
五日前,广达咸朋山庄。
胥子思微微摇了摇手,点头笑道:“诸位今晨皆已同鄙人过了招。蒙诸位容情,点到即止,鄙人多谢。”
“退席为客。我等非请非留,非亲非友,实在不配退席。”
余人亦是干了满盏,口内相互客气着,再同胥子思话个别,一个个鱼贯而出,连半刻也多呆不得;另有几人,临走侧目瞧见那角落二人,心上面上,尽是鄙夷。
“既然不堪,便是败了。”宣氏兄弟对视一面,沉声苦笑。
胥子思阖了眼目,一边含笑,一边摇眉,心下暗道:此二人,倒也有些意义。
此时,角落那二人呼拉拉吞了盘内最后一口饭菜,一边咀嚼,一边探舌卷了嘴角饭粒,将那碗筷一搁,对视一面,已然起家。
“至于最末,天然是那‘剑横子’杜苦。”
“二位可知,方才拜别诸人,亦非鄙人延请至此,全不过是自行登门下战帖的江湖朋友。”
闻听此言,胥子思抬掌按了按两颞,摇眉应道:“现下恰是饭点,我还得畴昔,敬他们一敬,聊表谢忱。”话音方落,放脚便往外堂。
“此一战,你二人不堪,却亦不败。”
胥子思闻声,亦是会心一笑:“放眼江湖后起之秀,楚锦确是使剑的妙手。”
“尔等招式简练凌厉,应变得宜,又不拖泥带水,很有大师风采。”胥子思将那擎山棍归置于兵器架原位,弓手呼应,又再赞道:“不知二位少侠,师承何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