胥留留沉吟半晌,终是不耐,起家正对胥子思,柔声唤道:“父亲,现既庄内已然无事,不日女儿便同宋公子相携北上。”
这日入夜,广达城钜燕皇宫内。
胥留留意事虽重,闻听此言,亦是止不住笑,啧啧两声,轻道:“那近侍竟是一出宫便寻到了拂云派云伯伯那处?……当真是……”一语未尽,咯咯娇笑不迭。
“五鹿那一颗既已寻回,即便你再不肯将此事作结,亦得将其忘怀,硬生生了了不成!”
“此一物,你且瞧瞧。”胥子思边道,边自袖内掏得一细物。
胥子思闻言,抬掌轻拍胥留留掌背,缓声笑道:“还是我这宝贝女儿,晓得心疼爹爹。”话音方落,又再侧颊,指尖空点门外多回,低声轻道:“此一回同你一齐前来的那儿郎……”
“回府不过两日,这便又要东走西窜。”胥子思垂了眉眼,神情颇是落寞。
胥子思眉头一攒,抬臂表示胥留留取座一旁,环顾屋内,确认再无六耳,这方轻嗤一声,一字一顿道:“这群江湖豪客,皆是国主请来。”
胥子思见状,抿唇轻道:“此事,仅我父女晓得便是。”
胥留留唇角一抿,面上似哭似笑,静了半刻,反是疾声道:“父亲,此一回,是否有端绪可查?距您自垂象归返,不过寥寥数日,这诸多江湖人士受命前来,女儿模糊总感不安,倒不知那暗处之人,是何运营?”
“如果如此,国主未免过分……”
“此回确非初见,但是他既肯一起护送你前来,总归对你……”
“自宝象寺归返不久,我便得此信笺。说来也奇,这物悄无声气,避过庄内统统耳目,直直呈现在我那内房榻上,留于枕侧。待我隔日起家,方才查见。”
胥留留轻哼一声,不待胥子思言罢,已然策应,“宝象寺上父亲不是已然见过了么?”
胥留留稍一上前,身子一屈,将脸颊轻搁在胥子思膝头,柔声应道:“女儿早已答允了朋友,数今后于薄山相会,君子一诺,岂能丢了胥家名声?”
“此一人,定是轻功奇佳。”
胥子思见状朗笑,柔声慰道:“莫要心忧。国主此番,倒无歹意。”正说着,下颌浅探,轻声接道:“这几日前来应战之人,除了那宣氏兄弟,余人部下轻重,我自晓得。我也不敢明里驳了国主颜面,兵来将挡,又再做足礼数,一一对付畴昔便是。”
“你也感觉此举当是那闻人不止所为?”
候了半刻,胥留留方才正色,撅唇轻道:“怕是水寒一事,实在难如爹爹所愿。”
胥子思长纳口气,抬掌轻抚胥留留鬓发,沉声苦道:“你这孩子,脾气同我幼年时,的确一模一式。”言罢,轻声叹道:“后代债,没何如。”话音方落,颊上微紧,哭笑不得。
“莫非那闻人不止已知三国国主皆得水寒,这便弃了五鹿国主那颗,反打起我们钜燕的主张?”
胥留留意下大惊,吞唾两回,方将那纸笺合拢,攥于掌内,侧目定睛,候着胥子思说话。
胥子思见胥留留面色沉抑,不由长叹,苦笑半刻,拊膺轻道:“若我当真不依不饶同国主计算此事,怕其说辞,不过如是――一则敲打磨炼,一则扬威立万。我所恐忧,乃是国主此举深意,恐是当真同那水寒有些个连累。”
“怕是那水寒于国主眼中,并非多么了不得的物什。其自不上心,我等即便忧惑,又有何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