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则,下毒之人同残害鱼龙二位前辈之人,并非一起,故而其使了毒于我弟兄,却不知接下来那山崩足以令我二人骸骨无存;再则,贼人恨我兄弟入骨,单单毒杀,实不能泄其恶气,非得见我俩生生被乱石砸成肉泥,方才畅快。”

薄禾一听,亦是抿唇,目眦几裂,一字一顿道:“战儿,你且将那日自我处回返乱云阁后,所经所历,事无大小,一一详细道来!”

五鹿浑闻声,也不该他,唯不过立于堂下,定定瞧着薄禾含笑。

“薄掌门,若长辈当真疑你,便也不会说那毒奇在路迳了。”五鹿浑深纳口气,抱拳再道:“贵派弟子方将饭菜送至便离阁回山,又岂能晓得我们五人落座那边,使哪副碗筷,用哪只酒盅?即便那毒是暗藏积累,宋兄同胥女人初至,故其二人无恙。但是,闻人女人同胞弟日日呆于一处,其怎也无事,唯我兄弟二人受了此害?”

“偌大个薄山,怎得别处不崩,恰好独一乱云阁顶上的一块岩壁崩落?”宋又谷啪的一声收了折扇,于掌心敲打数回,再道:“且那山壁断处,还稀有个大字,白磷所书,明火升腾之时方现,正为我们三人瞧了去。”

五鹿浑立时拱手,柔声应道:“薄掌门谈笑,长辈岂敢。”一言虽落,却还是定睛薄禾那淡红眼圈,目不转睛。

“喔?”薄禾倒似猎奇,挑眉直面,“此话怎解?”

薄禾脸颊一侧,挑眉应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
闻人战揣着那帕子,目帘一抬,泪珠却还是止不住。

山崩毁阁第二日,辰时。

“故而你们说说,这毒奇是不奇?”五鹿浑摇了摇眉,又再接道:“那毒,究竟循何通路,鄙人真真是想得脑袋碎了也看不出个以是来。”

两位老者对视一面,四掌不住拍打股间,言辞中肝火四溢,咳喘不迭,“隔了廿多岁之久,那大欢乐宫但是真要卷土重来?”

“也许现在战儿早被那山崩落石所击,一并滚落崖下了。”闻人战长纳口气,两掌紧握住胥留留一手,诚心应道:“胥姐姐同泥鳅应变得宜,救得战儿一命,战儿绝非不知好歹的黄毛丫头,又岂会怪了你们去?”话音方落,切齿恨恨,“冤有头,债有主。战儿昧死,亦得将那暗处毒手揪出,生剐了不成!”

薄禾阴着一张俏脸,于堂内正位端坐,其下顺次便是闻人战、胥留留、宋又谷同五鹿兄弟。

“头几天,我但是日日跟小战形影不离,同饮同食。若那贼人借兄善于乱云阁落单之机下毒,怎得我也中了招去?”五鹿老边道,边扬了扬眉,瞧一眼宋又谷,面上说不出是喜是愁。

“大……欢乐……宫?”

胥留留同宋又谷对视一面,心下颇不是滋味,起家上前,探掌落于闻人战肩颈,哀声悔道:“闻人女人,事已至此,你若憎我怨我,我亦不敢回嘴。任你吵架出气,毫不还手。”

薄禾垂眉思忖,心神似是抽离,待得一刻,方悠悠接道:“他们二人,那日约莫是巳时拜别。以后我日日忙着派内庶务,又未自乱云阁听得甚么动静,便当他二人不时陪着侄女消遣,故而其虽几日未能露面,我也不疑。”言罢,喝令堂外弟子将屋门紧闭,心神稍一松弛,人已是软在坐上,两掌掩面,低低抽泣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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