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悟冲姬沙稍一点头,立时策应,“若姬施主不弃,老衲也愿尽一用心力。自当结珀卫多少,听候调遣。”
“大欢乐宫重返中土之事,不知二位作何设法?”
与此同时,配房另一头,五鹿老房内,一黑衣蒙面人如有感到,手起刀落,亦是不带半分踌躇。
“兄长!”
一人着夜行衣,黑布蒙面,悄无声气的,已是摸入五鹿浑房内。
恰逢此时,闻人战便如那莲台上结跏趺坐的菩萨,腾云驾雾间便到了五鹿老门外——救人水火,说的也恰是如此了。
“鄙人倒是奇着,那大欢乐宫,怎就非要拿乱云阁开刀?”言罢,胥子思冷哼一声,又再缓道:“莫不是其此番返来,欲同姬宗主这三经宗宣战?”
来人只觉虎口生疼,反应倒是出奇的快,见此情状,立时返身,轻若飞燕,眨眉不见。
闻人战一扫榻上五鹿浑,见其还是目睑大开,五体却似被人施了定身法,一动不动。闻人战自感后颈发冷,探头冲五鹿老询道:“鹿哥哥这般,何时才可转醒?”
五鹿老一顿,身子往椅背一撤,定睛瞧着闻人战面色由红转白,由白转青,终是耐不住,朗笑出声,“小战儿,本王逗你呢,瞧把你惊的。兄长府上那主子侍婢,皆是轮班倒岗,夜夜守在兄长卧房边上。一有风吹草动,少则三五人,多则几十上百人,皆得谨慎翼翼顾问着,哪儿会让兄长掉一根头发?”
胥子思浓眉一挑,缓缓啜口清茶,沉声接道:“大欢乐宫虽行事诡异,怙恶横行,但是总也是有的放矢,有冤报冤,有仇报仇才是。”一言未落,胥子思先同鱼悟交目,后则看似不经意,直冲姬沙道:“小女言及,此一回,姬宗主徒儿亦受其害,几乎丧命山崩落石之下?”
“何种深仇,方可令其行此下策?”闻人战托了两腮,低眉接道:“此一时,这薄山之上但是妙手云集。且不言三经宗主同鱼悟国师,单说薄山百数弟子,如果围斗起来,怕是此人亦难脱身。”
电光火石间,兄弟二人道命,岌岌危矣。
五鹿老同闻人战瞧瞧相互,抬脚往内。待得盏茶工夫,二人于屋内掌了灯,环顾四下,惊见五鹿浑还是半坐榻上,不言不动;在其履边,另有几段残刃七七八八散落一地。
闻人战娇笑不迭,同五鹿老对视一刻,二人陡为思路所牵,瞠目顾望,百忧相煎。
“如此,老朽谢过。”
“你可还好?”闻人战缓缓取座,直冲一旁五鹿老询道。
鱼悟同胥子思俱是轻笑拥戴,对视一面,也不该答。
闻人战模糊感觉不妙,仆身一钻,跃窗而入,见得五鹿老,脆声疾道:“方才屋内,可有非常?”
但是,人间万事,无巧不成书。
蒙面客短刃直下,陡地却见五鹿浑自榻上忽地坐起,两目大开,茫然平视。来民气下一个激灵,怔楞半晌,表情方复,又再卯力,斯须便要将那短刃插在五鹿浑颈上,孰料恰当的一声脆响,手腕一颤,那掌中短刃,已是独自碎成数段。
三人坐罢,兀自垂眉,或就盏品茶,或耷眼攥掌,不间不界坐了半晌,终是闻姬沙轻道:“两位,未曾想不敷一月,又再见晤。”
五鹿老自是见多不怪,抽了抽鼻子,缓道:“待其重卧回榻上,阖了眼目,便可将其唤醒。此一回倒是还好,不言不动的;之前兄长发作之时,有几次还可同旁人谈笑风生,外人一瞧,孰能猜想兄长尚在梦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