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鹿老稍显讪讪,心下虽虚,却仍使力一扯五鹿浑,排闼便入。
路潜光轻笑,啧啧两回,应道:“连异教详细地点,怕也唯有教众晓得,遑论其他?现现在那些教众,下流浪寻,存亡不知。”稍顿,又再接道:“不过,你等倒也可跟鱼悟师攀一攀友情尝尝。”
闻人战一听路潜光所询,指尖往下唇一按,摩挲半晌,应道:“两位太师伯时不时现身伴随,嘘寒问暖,体贴的紧。前几日,太师伯还遣其门徒给我送了药膏,说要完整驱一驱那鬼火之害。现在想来,怕是其生恐我同祝大哥走得太近,这便设法设法靠近我,一来保我安然,再来暗中提点。”
入得房内,兄弟二人立时查见桌边一人――面晕浅春,目送南风,自有一派柳绿花红;但是,其那气势,却又迫人,稍一近前,便感波澜夜惊,风雨将至,实实令人顶礼俯视。
“你说是不是啊,亲家郎?”
路潜光一哼,冷声应道:“传闻是教中佛女自总坛驾临垂象。其言其行,甚是乖戾。自其到来,大欢乐宫内,添了无数刑具;垂象境内,多了无算亡魂。”
“此房内,俱是家人,何来江湖?”路潜光侧目扫一眼闻人战,后则定睛细瞧面前五鹿老,沉声应道。
五鹿兄弟一听,深感路潜光果是老江湖,即便退隐日久,还是神目如炬。
闻人战一愣,缓将那啃净的羊蹄往桌上一撇,扬眉冲路潜光道:“师父,怎得他们所说,全不一样?那锁骨菩萨,究竟有何神通?”
五鹿兄弟一听,顿时瞠目。
“你等……同那大欢乐宫……”
“那夜……”闻人战目华流睐,娇声应道:“拼力施救乱云阁前。手掌胳臂,有几处为那鬼火所灼。那药膏非常管用,现已好利索了。”话音方落,腹内一阵咕噜,显是饿了。
房内五鹿兄弟面面相觑,寂静半晌,哑然发笑。
未待路潜光言罢,五鹿老直冲闻人战道:“我同兄长,跟那大欢乐宫,真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!小战……你们切莫曲解了去!”
闻人战两臂垂于身前,低颦立于路潜光身侧,时不时偷眼瞧瞧她那师父,每瞧一回,颊上红晕都得待个一刻方可散去。
一旁五鹿老撇了撇唇,心下一半景仰,一半倒是不平气,眼风转个两回,暗道:若非这劳什子假面皮,还不知你我谁更胜一筹!
“兄长是说,鱼龙二人认定你我是异教,故而暗中下了软筋之药?”
“许是其想着拿住你我,查问些甚么,但是何尝料得,其尚未行动,便被大欢乐宫抢在了前头。”
独一言落耳,娓娓可听,“至于人家请不请你出来,就看造化了。”
“便是化身佛,女子相。我也不知其如何选定,仅听闻那女佛姿容绝美,无人能匹。由在位女佛选定下一继任者,此一继任者,唤作‘佛女’。待佛女继位,成为新一任女佛之时,老一辈女佛便可隐退,尊荣不减,唤作‘佛母’。”
“鱼篮观音?观音娘娘。”闻人战口唇油得发亮,急用帕子一揩,脆生策应,“那鱼篮观音,有何讲法?”
凝神少待,路潜光方侧目往另一边,避开闻人战,一肘支在桌上,同五鹿兄弟眉语一二。
言罢,路潜光声音再低,“关于此教,我所知的,想来战儿之前也转述了些许。但是,另有些事儿,我于战儿面前,也未提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