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悟眉关一紧,缓缓启睑,呼一声佛号,口唇开了半晌,倒是可贵只言片字。
宋又谷脖颈一紧,摇扇笑应,“入门是客,若说那二人烹茶论佛,怎得桌上唯有一盏?”
“阿弥陀佛。”鱼悟缓将那佛珠往膺前一拢,沉声应道:“老衲所见,不过夹山一线。现下你我皆困,胥施主的一线天,一定便是老衲的一线天。但是,冥蒙窘境,绝无二致。”鱼悟一顿,眼目一眯,直面胥子思,缓声笑道:“那日堂上,胥施主极力将姬施主诳入此局,倒也是个极佳的应变。”
宋又谷单侧唇角勾抬,缓将那折扇收了,自往掌心敲个两回,笑道:“你算是问对了人,这当中,传闻还真有些个掌故。”
隋乘风有闻,回身拱手,也未几言,昂头放脚,大步流星。
五鹿老翻个白眼,稍一侧目,直冲宋又谷惊道:“怎得江湖上这些个陈谷子烂芝麻,你都晓得得如此清楚?”
“兄长,那鱼悟和尚,好不识汲引。”
宋又谷眨眉两回,目睫轻颤,立时答允,“长辈同垂垂兄确是惺惺相惜。如果得暇,自当再往庄上叨扰。”
隋乘风啧啧两声,摇眉短叹,“小老儿我是心下沉抑,难以纾解,只好往鱼悟大师那处讨些个佛经禅理,盼个醍醐灌顶。”
五鹿浑笑应,鼻头一抖,见鱼悟立于房门正中,两手合十。看模样,怕是并不想宴客人入内小叙。
胥子思摇了摇眉,五指成拳,接道:“此一处,那二人,这般行动。鄙人也真是多此一问。”
五鹿老目睑稍开,撇嘴自道:“合着他是自找苦吃,赖不得旁人。”
胥留留一见胥子思,心下一紧,悄悄计算道:得亏闻人女人说要多伴薄掌门,这方未能同来。不然其同父亲这般赶上,少不得又要纠结水寒那事。
五鹿老一听,亦是垂了目睑,短叹应和。待得半晌,却又抬声,冲五鹿浑道:“兄长,若说隋乘风晓得唇语,怎得我瞧着薄山派上世人面劈面跟其说话,还是那般大声?”
五鹿浑缓给五鹿老布了盏茶,边笑,边一字一顿道:“这,便是尊敬。”
宋又谷目珠一转,同五鹿老换个眼风,思忖半晌,二人已是异口同声,“那二人有事不欲人知!”
“世事多变,”胥子思又再含笑,皮肉倒是不动,独自接道:“禅师最明其中真味。”
鱼悟见状也未几言,口内诵着佛经,指上着力,直将那念珠拨得哒哒作响。
五鹿浑见状,立时拱手,口唇虽开,其声却低,“隋掌门,好久不见,统统可好?”
“此一条路,自是往鱼悟大师房上。”隋乘风毫不讳饰,缓声应道:“想来胥庄主方自那处出来?”
宋又谷一笑,缓缓往椅背内一仰,阖目缓道:“隋老爷子那耳背起因,但是他本身奉告我师父的,你说他们熟不熟?”
五鹿浑唇角一抬,冲五鹿老缓缓点头,又再笑道:“之前沾了师父的光,曾偶得隋掌门点拨指教,也同其小有打仗。然,我可从未敢动念验一验那传言。直到方才,我才鉴定,江湖上关于隋掌门的传闻,果是真的。”
“岂会不知?”宋又谷长纳口气,摇眉苦叹道:“隋老爷子寻求上乘工夫,已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。即便其深知坏处,为着加强功力,也必得破釜沉舟,试上一试的。”
宋又谷长纳口气,低声摸索道:“你们说,其所议但是同那大欢乐宫有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