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鹿老瞧瞧宋又谷，二人相互换个白眼，口唇一开，说话倒是不谋而合。
五鹿浑举箸，捡了碟内一只红彤彤的山查糕，缓缓往闻人战盘内一夹，柔声笑道：“鄙人并不以为柳掌门同大欢乐宫有些干系。但是，鱼悟禅师同大欢乐宫，怕是必有牵涉。烦请两位女人往垂象葡山走一遭。一来探探少扬那事，柳掌门可有耳闻；再来看看那四绝掌同大明孔雀摧，可有渊源。若能自柳掌门那处得些动静，我等再往宝象寺，也好有些说辞。”
五鹿浑轻笑一声，眉头虽紧，却不出一言辩驳，稍一点头，闻胥留留接道：“但是，雪山天下门的隋掌门立时前来，倒真有些个不测。”
“隋老爷子倒还说得畴昔。那陈峙跟雪见羞，一个财迷一个荡妇，压根儿同侠客扯不上干系。”宋又谷挑了挑眉，耻笑道：“他们的武功同密林蒙面客一起，倒是实在过分偶合！”
五鹿浑寂静半刻，见诸人再未几言，这方攒了眉，长息道：“现现在临时见不着闻人前辈，闻人女人那疑问，一时难明；至于同括，怕是即便再见，也问不出半点有效的动静，故而宋兄所疑，恐也要候上一候。”
桌边四人闻言，倒是心有灵犀，对望半晌，齐齐长息。
五鹿老眼风一扫，轻嗤一声，一字一顿应道：“刚巧。”
闻人战两腮一鼓，缓缓自道：“我就想晓得，五鹿的水寒，是不是我爹偷的；钜燕的那颗，他但是真要动手？”
五鹿浑一笑，轻声接道：“许是我识人不明，他们三位骨子里皆是嫉恶如仇也未可知。只不过，你等可还模糊记得，那夜密林助我们脱困的蒙面人，其所使工夫，可都是那几大门派的看家本领！”
第二日，乃是薄禾亲择良辰谷旦。一大早，其同闻人战，遵礼成服，泣血稽颡，要将鱼龙二人衣冠下葬。
“莫名其妙？出人料想？”闻人战小脸一扬，询道：“鹿哥哥所说，但是那夜在垂象替我们得救的蒙面人？”
五鹿浑抿了抿唇，拭目半晌，低眉道：“胥女人同鄙人也不过推断，未见实证。那三位掌门于此时现身，定有古怪；其同大欢乐宫，必有连累！”
宋又谷折扇一收，沉声笑道：“恰是，恰是。山重水复疑无路，柳暗花明在前头。此一时虽迷雾重重，错综纷繁，但是，愈是这般，愈不成丧志，愈是混乱，愈轻易显出马脚。”
五鹿浑扫一眼胥留留，点头一应，表示其持续。
五鹿老扫一眼旁人，两目对上五鹿浑，轻道：“前面那些个事儿，栾栾也不清楚。现在想不透的，也只要那夜所中奇毒以及薄掌门自野狼腹下找到的那封手泽了。”
闻人战天然不睬五鹿老同宋又谷两人，缓缓抬掌，托了两腮，朝五鹿浑轻道：“鹿哥哥所说的第二小我，难不成是昆仑派的雪见羞？”言罢，见五鹿浑摇眉含笑，闻人战两掌轻拍粉颊，接道：“那便是‘钱眼子’陈峙了？”
诸人一听，俱是目睑一紧，先将各方动静会聚一处，后则思忖少时，各抒己见。
五鹿浑见状，先是暗往另一侧踱了两步，待定，启唇询道：“胥女人，你可还好？”
宋又谷折扇一摇，一瞧闻人战，见其眼下发青，上眼睑微微有些红肿，打眼便知是哭的多了。宋又谷摇了摇眉，轻道：“未曾想，数日之前，你我尚还兴趣昂扬，欲来此见地见地那传闻中乱云阁的两位前辈。不过几日，六合翻覆，情势陡改，竟生了这般……祸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