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又谷目眦几裂,浑身力量凝于足尖,一掌紧扯身侧五鹿浑,一掌攥着折扇不放手,倏的一声,退出三丈远,再将那折扇一点,朗声怒道:“何方妖孽,装神弄鬼?”

那暗河会聚,构成个同平常屋舍差未几宽窄的镜湖。一道白光如昼,也不知是自那里打进洞内,直映得四下通彻,煌煌如列明烛,令方自阴暗通道中崎岖行来的二人更感恍忽。

“这是……”宋又谷探头上前,细细一看,见那刻字虽多,却不成章句,不过是一二三四五的有趣计数,按序辨认下来,已然刻到了两百七十八,将半面山壁填的满满铛铛。

二人一顿,又再打量面前之人,心下酸涩,如食豆梨。五鹿浑浅咬下唇,冷声悲道:“想是隋掌门每月送一次吃食,续其性命。现现在隋老西归,若你我勘不破他那临终哑谜,怕是再经半月,粮食乏尽,野果不接,洞内这一名,必得饥馁而亡,无声无息。”

五鹿浑多添了谨慎,细心宝贝着掌中一丝亮光,瞧见身前半丈远处,有山石倒坠,形似笋,色如乳,石尖距水面仅留两尺一线。五鹿浑回眸,冲宋又谷表示,后则蜷了背,将火折子拢在膺前,整小我自腰际打横翻折,似将脊筋拗断,上身与水面相平,一步步挪着,徐缓通过那垂石停滞。

五鹿浑应也不该,自顾自掩着面,只感觉胸膺浑扰,心口沉重,闷闷地不住吐纳,却仍感受憋堵不畅。

来人丁唇微开,立引得涎液四流,活脱脱一副失智黄发形状,看得人眶底发热、鼻内泛酸。

宋又谷见状,面上羞赧,磨磨蹭蹭不情不肯地,却还是一步步跟了上前,口内喃喃干脆着,“本公子又不是怕。本公子是衣衫薄弱,想在此歇上一歇,待身子回暖再走……哎我说鹿兄,你别走那么快啊?等我一等……”

“阿月?”

“宋兄,你且来瞧。”五鹿浑退往一侧,抬掌轻抚山壁,见其上乃有诸多刻字,字体颇草,大小不一,勾捺欲止未止,带着些难以言表的落寞无助。

又行半柱香工夫,河水已至二人膝窝。

五鹿浑摇了摇眉,也不说破,抬掌轻拍宋又谷肩膀,后则往另一侧,举火再看。

五鹿浑倒是不见惊惧,细瞧身前,见来人双腕两踝俱被铁索拉扯,再难近前一步。其着衣物虽厚,却遍及泥灰,早是辨不清本质;长发及股,灰白黏连,内夹些许碎石草屑,脏污的很。

这山洞,初时稍显逼仄,另有几处,需得蒲伏缩身,方可通过。然行两刻,面前豁然开畅,四围有几条半尺粗细的孔道归并一处,各条涓水细流竟于洞内汇成一条暗河,河水清澈却不生鱼虾,汩汩流淌着,直往山洞更内的暗中。

宋又谷倒抽一口冷气,戚戚然应道:“隋老爷子那般淡泊之人,究竟为何行恁大恶,将此人囚禁在这雪山上?”

宋又谷虚虚挠了挠头,两腮一撮,啧啧叹道:“如此说来,时候确是对的上。偶合……偶合罢了……”一语未尽,宋又谷同五鹿浑对视一面,已然齐齐喟叹不住。

宋又谷独自呆愣,没的防备,陡听得身后一阵吱吱乱叫,还未回神,便感肩背伏上一物,两臂紧勾宋又谷脖颈。白毛寸长,胳臂上筋肉鼓鼓――这家伙,不是那温泉遁逃的雪山白猴,能是何物?

“二百四十九个月,便是廿年之多。宋兄赅博,江湖中事如数家珍,廿岁之前,何事曾颤动江湖,众说纷繁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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