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仇敌临时还没追上来,到那林子里歇歇吧!”南宫孚擦了一把汗,指了指那片树林。
南宫孚见那中年人四十高低年纪,穿着朴实,面庞微瘦,太阳穴高高鼓起,个子虽不高,却给人以一种站如松的感受,心头一凛:此人必是位内家妙手!因而拱拱手,歉然道:“这位大叔,惊走了你们的梅花鹿,真是对不住得很!”
“嗖!”“嗖!”“嗖!”
“三哥,你想二伯绝后吗?!……滚啊!”南宫孚一边杀敌,一边怒喝。
南宫炻本就脾气暴躁,哪受得了一个小孩如此欺负,当下“腾”的一声跃上山岩,一捋衣袖,“那里来的野孩子,欠揍呀!”
“他们是因公而死,朝廷自会抚恤的……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放心吧,他们不敢乱来的!”
“嗖!”“嗖!”“嗖!”
南宫炻抢先而行,刚绕过一棵藤萝遍缠的大树之时,突闻身后“嗖”的一声,南宫炻吓了一跳,转头一看,只见一只梅花鹿箭普通得自马臀后窜走,连滚带跑得迳往深壑下逃逸而去。
四五十名锦衣卫将南宫秋、南宫展、南宫博团团围住,走马灯似得厮杀。三人背身结成三角阵,三剑相互援救,顶了一阵子,虽均身负重伤,幸亏战役力尚在。
“不是你们的亲兄妹,你们当然不焦急!……无私鬼!你们都是无私鬼!”南宫秋又红了眼,声嘶力竭得疾声数落着。
此时,南宫烁和南宫炻已与那姓卢的锦衣卫交上了手。这姓卢的锦衣卫名叫卢南山,江湖外号“南山虎”。恰是此人,再加上“锦衣豹子”秋云淡,构成了邵风的左膀右臂;卢南山管夷陵州,秋云淡管荆州。
南宫秋哭泣起来:“呜呜……若六弟和七妹……有个三长两短,呜呜……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爹爹?”
“但是,你把它惊跑啦!就得赔!”那男孩一步窜前,怒指着他,忽见他身后又涌出几名火伴来,心下微怯,止了脚步。
男孩愠怒,踏步而上,运拳如风,均被南宫孚轻描淡写得化解了。
“六弟!十弟!庇护着七妹和十一妹,你们先走!余下的,跟我断后!”南宫孚惊声大喊,“铿”的一声拔出宝剑,返身迎向渐近的敌群。
“六弟、七妹还在他们手中,存亡未卜!……不,我要杀归去!”流亡路上,南宫秋无数次发疯,可都被南宫孚禁止了。
“就不!谁让他们惊走了俺们的梅花鹿!”男孩气呼呼得不肯干休。
转眼间,四人已被团团围住。南宫义、南宫睿双双拔出兵刃,护着巧儿和月儿奋力搏杀;巧儿和月儿早吓得面色惨白,一边哭泣,一边遁藏进犯。
“恰是。”南宫孚惊奇,“叨教您是……”
众锦衣卫为何心有所忌呢?一者,南宫孚的神威,早已震慑住了他们;再者,已然死伤了十余名兄弟,谁都惜命,不敢过分追近,以免成了炮灰。以是,及至晌中午分,众锦衣卫不但没有追近,反而掉队了一两里地。
“小兄弟,别打啦!别打啦!”南宫孚一边接招,一边安慰,见他小小年纪,竟然法度松散,力道沉猛迅捷,心下骇怪。
南宫睿见月儿出险,一剑将一名仇敌刺落马下,翻身上马。
南宫孚游移着望了他一眼,见他面庞朴素,去了戒惧之心,“不敢!鄙人南宫孚。”
人马如奔雷般划过,惨呼声中,早被冲出了一道大豁口。南宫孚俯身探手,抓住月儿衣领,提于身前的马背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