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森然嘲笑道:“龙虎山的天师剑,降妖除魔还行,用来打斗怕要差些。如果五雷掌还成,嘿嘿,可惜你们不会。”他右肩一沉,臂腕微抖,竹杖上顿时闪出一道绿色玄芒,荧光幽幽,仿佛鬼火。
凌霄暗道不妙,飞身跃起,脚尖在李衍的马臀上悄悄一点,身子借力反弹,剑柄又在阿窈的马背上一戳,低声喝道:“快跑!”两匹马吃惊之下,一声长嘶,立时奋蹄奔去。
黑衣人身形轻旋,将大氅一撩,“呛”地一声,短刀已被他篷角卷飞,接着竹杖挥出,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那头领半截身子横飞而出。但见他双腿自膝盖之下,有如刀削斧砍,已被齐丫丫斩断,顿时鲜血喷涌不止。那头领惨叫一声,再也没了声气。
到得此时,阿窈全然忘了惊骇,在旁大声叫道:“好人叔叔,别伤我衍哥哥……”
又斗得数合,饶是两人夹攻,仍不免左支右绌,险象环生。凌霄道:“师妹,此野生夫短长,你我前后夹攻。”张惠茹轻叱一声,纵身跃起,脚尖在凌霄剑锋上轻点,借势一剑刺出,已飘然掠过了黑衣人。
李衍舒了一口气,缓声道:“东西借给你也没甚么,但你要奉告我,你借它有何用?”黑衣人道:“我家仆人要用它。”李衍哦了一声,猎奇道:“你家仆人?你家仆人是谁?借它究竟有何用?”黑衣人森然道:“废得甚么话,快把东西拿出来!”
两人也不敢上马,只在路上原地等待。门路背靠一座小山,路旁是一片芦苇荡,此时明月初上,晚风吹过,芦苇跟着轻风摇摆,收回一阵沙沙声响,更增了几分诡秘。
李衍心中大急,叫道:“阿窈快跑,不要管我!”一句话方出口,真气立泄,身形倏然慢了下来。黑衣人见机,左手重扬,几道绿芒激射而出,直袭他面门。李衍旋身闪避,终是慢了半步,“嚓”地一声,一枚竹叶划过肩头,顿时鲜血直流。
李衍心中一惊,在他低头看伤之际,黑衣人飘身上前,竹杖一送,已抵住了他咽喉,森然说道:“不交出东西,休怪我部下无情!”说着真力微吐,一股凌厉的寒气透杖而出。
三四丈以外,黑衣人一袭大氅猎猎鼓荡,桀桀嘲笑道:“两个小娃娃,不要命了么!”
三小我如此对峙着,此时他二性命悬一线,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,脑中只剩一片空缺。
正在这关头,忽听阿窈大声叫道:“好人叔叔,快放开衍哥哥,东西在我这里。”黑衣人一怔之下,转头望去,只听呼的一声,一团黑影冲着他劈面飞来。
李衍大惊失容,想逃已是来不及,又知他暗器非常短长,不逃或可有生,越逃死得越快。想到此处,强自定了定神,抬高声音向阿窈道:“谨慎,别乱动!”阿窈心中体味,应道:“好。”李衍勒稳马缰,抱拳道:“朋友,你我素不了解,何必死死相逼!”
李衍和阿窈驰出数里,垂垂慢下来,回身望去,见黑衣人并没追来,这才松了口气。二人勒住马,李衍向阿窈道:“他们两个不知如何样了,阿谁黑衣人凶暴之极,工夫又高,只怕不易对于。”阿窈此时心不足悸,颤声道:“老天爷保佑,但愿他俩没事。阿谁黑衣人动不动就杀人,真是个大好人、大恶人。”
张惠茹纵身跃到身边,惊问道:“你受伤了?”凌霄抖了抖肩头,感觉并无麻痹之感,晓得竹叶上并未喂毒,说道:“不碍事!”心想:“这黑衣人脱手固然狠辣,却也并非卑鄙之徒。是了,他自恃工夫极高,脱手便可毙敌,不消在暗器上使毒。”眼角瞥处,见黑衣人帮手执竹杖一步步逼近,强忍住疼痛,低声说道:“我们先缠住他一时半刻,乘机再脱身!”张惠茹咬牙道:“晓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