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风不识盘桓意,莫教罗衣瘦煞人。
次日,又去问值守羽士,那羽士道:“本日掌门陪扈十七爷,正在旅游紫霄宫,没空访问外客。”次日又去问,那羽士道:“本日掌门在陪待十七爷品茶。”如此连续两三日,日日都是如此。世人都等得心急火燎,却又毫无体例。李衍不由心中猜忌:“这十七爷到底是甚么人,却要掌门日日相陪,来头当真不小。”
李衍先是一怔,随即点头笑了笑,心想:“这个鬼丫头真会怄人,叫人气又不是,喜好又不是。”顺着她隐没方向,渐渐跟了畴昔。
到得第四日,李衍侵晨醒来,俄然不见了凌霄,刚要去问,只见阿窈排闼走了出去,忙问道:“凌霄那里去了?”阿窈道:“惠姐姐和凌霄筹议了筹议,暗里出去见掌门了。”李衍一惊,不无担忧道:“他如何不说一声。这个十七爷大有来头,别要闯出祸来。”随即想到凌霄夙来谨慎,自当会晤机行事,想到此略觉放心。
李衍听了这首,不由失声赞道:“好诗,好诗,当真妙极,只是过分悲惨了!”少女不防有人,吃了一惊,转过身问道:“是谁在那边?”
正在这时,那白衣少女轻拂袖袂,款款站起家来。李衍心下一惊,暗道:“莫非白衣仙子发明了我?”他与白衣少女相隔不过数丈,想要退身躲避,身子却如钉在了地上,半步挪动不得。
那少女犹自抚弄,舒缓之时,有如古潭微澜,仓猝之处,又若平湖奔潮。静聆细闻,令民气无纤尘,神游物外,悠悠然如临深谷赏兰,怡怡乎似登孤山访梅。
正自赞叹,忽听一阵铮铮咚咚之声飘了过来,李衍不由一惊,待驻步静听,那声音叮叮铮铮又传了过来,因想道:此情此景,若非瑶琴,断不能略泄其情其感,也不免孤负了这幽僻美景,只不知这操琴之人,又是多么世外神仙。
不推测了第二日,直比及将中午分,仍不见有何动静。四人耐不住,去问客房值守,值守羽士道:“掌门道长这几日在陪十七爷,哪有空访问外客。你们放心在客房等着,不准乱走动。”张惠茹怒道:“张宇清是我二叔,我是外客么!你给我顿时通传,再推三阻四,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们这院子!”那值守羽士嘲笑道:“女人要放火,那好的很哪,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个火把?”张惠茹被他噎得无言以对,只要连连顿脚。
玄门全真、正一两派当中,饮食忌讳全然分歧,全真派恪守古训,不立家室,长年茹素吃斋。而正一派则答应立室,除了斋醮法事,普通不由荤腥。全真派不但不吃荤,香客入全真道观,也决不准照顾荤腥酒肉。
举目四下一望,见前面是一片古潭,潭水碧绿澄彻,水面一平如镜。潭旁一丛竹林,又稀有株海棠,花绯枝绚,开得好像蒸霞吐虹普通。李衍一见之下,顿觉心清神爽,不由暗赞道:“好风景,好风景!此处青竹笼翠,海棠争妍,更有幽幽古潭,啁啁鸟鸣,人间竟有这等美景,又如此雅静,真堪比世外桃园,阆苑瑶池了!”
约有寸香工夫,琴声嘎但是止,顿时万籁俱寂,唯余琴音袅袅。李衍心神先跟着琴声悠游,厥后琴声已停,那神思跟着琴音,冥冥渺渺,不知飘向那边去了。也不知过了几时,李衍惊醒,犹觉余音萦耳,许时不肯绝去。心下赞道:当年虞舜操琴,凤鸾百鸟来翔,孔子闻琴,三月不知肉味,约莫便是此等地步了!这白衣少女,莫不是谪落尘寰的仙子,不然断不能这般神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