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窈走到圆谛身边,歪着头,笑嘻嘻道:“光光肚皮,肚皮光光,愿赌伏输,没得筹议!大和尚伯伯,我要摸你的大肚皮了。”不等他答话,伸手便向他大肚子上摸去。圆谛哈哈大笑,并不推拒。阿窈摩挲着他大肚子,又摸了摸他的肚脐儿,满脸含笑,啧啧称羡。忽见他一双胸乳累累垂垂,极是风趣,一时童心大盛,忍不住伸手摸了两把。圆谛拍着秃顶,抬头哈哈大笑。
瘦羽士闻言神采一变,喉咙里干笑道:“是神通也罢,是轻功也罢,刚才比试,到底是谁赢了?”阿窈将头一歪,道:“一输一赢,大师扯平,我们也没输!”瘦羽士道:“这么说,你们还要比?”阿窈道:“大师谁也没赢,为甚么不比。我只奉告衍衍哥哥一句话,便能赢你,你信不信?”
李衍见瘦羽士语气必定,神态自如,心下暗忖道:“他敢如此打赌,想来他自发得必握胜算,倒也不成粗心了。”当下退回原地,望了瘦羽士一眼,见他微眯双目,仿佛是成竹在胸,又想:“法不二施,刚才幸运过关,此次他已有防备,须得别出机抒。”
阿窈向瘦羽士扮了个鬼脸,笑道:“喂,说话不算叔叔,这回放不放我们上山?”瘦羽士瞪了她一眼,伸指打了个口哨,从路旁林中奔出两个小羽士,垂手服从。瘦羽士道:“你二人带他们上山,可不准听任他们乱走乱闯。”两个小羽士应道:“是。”
世人听圆谛说出这“缩地成尺、移形换位”几个字,顿感非常骇异,同时又感觉不成思议。李衍博览群书,晓得道家有一门神通,叫作“缩地术”,极其神妙难测,传闻修炼有成者,可收缩地脉,即便远隔千里,也能刹时即至,可达到“命风驱日月,缩地走山川”之地步。这门神通,他向来只当记录传闻,却千万想不到人间竟真有这门道法。
凌霄、张惠茹见李衍只踏出一步,仅在顷刻之间,便已超出了瘦羽士,都是心中一喜,不由便要喝采喝采。
凌霄、张惠茹方才见地了李衍的轻功,虽赞叹不已,但现在见瘦羽士这般,都不由皱起眉头,心中替李衍捏了把汗。
李衍微微抱拳,轻声道:“道长,获咎了!”话音刚落,飘然向瘦羽士左边掠去。他此次不再从第一宫踏出,直接从第四宫踏向第五宫,想来个出奇不料。这一步蓄足了力,快如流星袭月,疾若闪电划空,地下的落叶被他身风卷起,啾啾涡旋不止。佛家有一语叫作“顷刻”,一弹指之间,内含六十顷刻,李衍现在身形之速,直可用“顷刻”比方。
李衍见这女子面貌端秀,举止谨肃,心下猜度道:“武当山的全真派是削发羽士,没有妻室家属,这两个女子约莫是阿谁甚么十七爷的家眷。”听那一僧一道称呼她们“访梅、谒兰”,名字非常不俗,却猜不透他们是何身份。
阿窈招手道:“衍哥哥,你过来,我奉告你如何赢他。”李衍半信半疑,只得走过来。凌霄、张惠茹怔怔地望着阿窈,满眼都是思疑。张惠茹道:“阿窈,不准混闹!”阿窈道:“我没混闹。”见李衍走到身畔,大声向瘦羽士道:“喂,说话不算叔叔,我奉告衍哥哥如何赢你,你不准偷听。”瘦羽士冷哼道:“我一个大人,怎会偷听小娃娃说话。”
只见瘦羽士轻击简板,右足猛一顿地,轻喝道:“疾!”声音一出口,身形蓦地消逝不见,在数丈以外,刹时复又现身,堪堪站在李衍身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