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惠茹道:“因为你看出他的来源,以是才喊住我不让我追的?”凌霄轻叹一声,点头道:“追他也是枉吃力量,还追他何为么!”李衍心中忧疑,想了一想,问道:“焉知他不是用的妖法邪术?”
李衍道:“听你的意义,这些人都是剑侠所杀?”凌霄点头道:“不错,恰是剑侠一脉所为!”张惠茹道:“你如何晓得是剑侠所为,焉知不是这些人的仇家干的?”凌霄道:“在这四十二人的尸身脖颈处,只要淡淡的一条灰线,别的满身并没半点血痕。平常之人,又怎能有这般本事,那自是剑侠一脉所为了。”
阿窈爬在地上,左手托着那三文钱,右手一枚一枚拨数着,说道:“只剩下这三文看家钱了,莫非真要乞食吃?阿谁小哥哥真是个赖皮,抢我的汤喝,偷我们的银子,下次再让我看到他,必然骂他恶棍……衍哥哥,你说阿谁小哥哥是不是恶棍?”李衍轻叹一声,随口应道:“算是……有些恶棍罢。”心中忖道:“阿谁少年行事固然仗义,但偷走银子这事,毕竟有些过分,不过,他的工夫实在奇异……”俄然坐起家来,问道:“凌霄,你说阿谁少年是甚么来源?”
阿窈一传闻要“乞食吃”,惊得张大了嘴,怯怯的道:“甚么,要乞食吃?”张惠茹正没好气,道:“要乞食,也是你去讨。”阿窈呀了一声,道:“为甚么……要我去讨?”张惠茹道:“谁叫你最小,要乞食,你不去谁去!”阿窈知她正在气头上,也不敢回嘴,噘着嘴不言语。李衍忙安抚她道:“阿窈别怕,便是乞食,也不会让你去的。”心中却想:“别要真弄到乞食的份上,那可当真丢脸之极。”
凌霄道:“我曾听掌门真人提及过,这门奇异道术,既不是始于唐朝,以后也从没有断绝。传说九天玄女授兵符于黄帝,此中便有此术,黄帝命风后修习,才得以大破蚩尤。此术奇异非常,黄帝恐先人妄用,以是立戒甚严,只拣至诚笃实之人,才适口传心授。以是此术既未曾绝传,也未曾广传。唐朝的昆仑磨勒、虬髯客、聂隐娘、红线,便是这门道术一脉,只不过,这几人见于轶闻野记,后代罕见于记录罢了。”
未几时出得城外,此时中午刚过,日头正烈,大师才丢了马和川资,都灰头灰脸,没半点精力,便在路边一株大树下暂作安息。一坐下来,世人都长叹一声,纷繁躺倒下来。
阿窈听得出了神,全然忘了惊骇,俄然道:“这么说来,这个偷我们银子的小哥哥,就是阿谁‘剑仙子骞’了?”凌霄悄悄一笑,说道:“算你聪明,猜得八九不离十。不过,这个少年却不是阿谁‘剑仙子骞’。”阿窈道:“为甚么不是?”凌霄道:“阿谁‘剑仙子骞’有二十岁出头,而这个少年却只不过十七八岁,以是我说不是。”
李衍、张惠茹齐声问道:“你如何晓得阿谁‘剑仙子骞’二十岁出头?”凌霄道:“当时杀人那夜,有更夫曾瞥见过此人。”张惠茹微微一惊,问道:“有更夫瞥见了,莫非那人竟不杀了更夫灭口?”凌霄笑道:“师妹有所不知了,这剑侠一脉,埋头除恶扶善,却从不妄杀无辜。不但如此,便是身为剑侠,也不成以剑术去报私仇,即使是报仇,也论是非曲直。以是,瞥见此事的更夫,天然安然无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