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衍感觉甚是不成思议,问道:“一夜连取四十二条性命,莫非竟真的就没留下甚么陈迹?”凌霄道:“要说没留陈迹,也留下了陈迹,在三个尸身边的墙壁上,写着‘剑仙子骞’四个字,别的尸身处,便甚么也没留下了。”李衍、张惠茹听了,口中轻声念叨:“‘剑仙子骞’……好生的名字。”二民气中均想:“一夜连取四十二命,脖颈处只要一条灰线,这般取性命不见血的本事,约莫也只要剑侠才气为之了。”
正闹得不成开交,转头一看,却见凌霄和张惠茹返来了。李衍心道:“如何这么快就追到了?不会罢,阿谁少年工夫奇异,决计不会这般轻易。”看看凌霄神采,神情沉重,却又不像追到的模样,仓猝问道:“如何了,追上没有?”凌霄不答,张惠茹却道:“凌霄叫住我,不让我追了!”李衍更加不解了,忙问:“不让你追了,那是为甚么?”
张惠茹细细一回想,那少年能以剑诀御使木棍、包子,工夫确切奇异,但要说他便是剑侠一脉,却又不肯坚信,问道:“他工夫当然奇异,你又安知他是这一脉?”凌霄道:“客岁在江南某地,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,此事震惊江湖,想必大师没传闻罢?”李衍、张惠茹都道:“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?”凌霄道:“客岁在江南某城,有人竟然在一夜之间连杀了四十二人!”大师闻听,都不由大惊道:“一夜之间竟连杀四十二人?是甚么人干的?”
阿窈一传闻要“乞食吃”,惊得张大了嘴,怯怯的道:“甚么,要乞食吃?”张惠茹正没好气,道:“要乞食,也是你去讨。”阿窈呀了一声,道:“为甚么……要我去讨?”张惠茹道:“谁叫你最小,要乞食,你不去谁去!”阿窈知她正在气头上,也不敢回嘴,噘着嘴不言语。李衍忙安抚她道:“阿窈别怕,便是乞食,也不会让你去的。”心中却想:“别要真弄到乞食的份上,那可当真丢脸之极。”
阿窈听得出了神,全然忘了惊骇,俄然道:“这么说来,这个偷我们银子的小哥哥,就是阿谁‘剑仙子骞’了?”凌霄悄悄一笑,说道:“算你聪明,猜得八九不离十。不过,这个少年却不是阿谁‘剑仙子骞’。”阿窈道:“为甚么不是?”凌霄道:“阿谁‘剑仙子骞’有二十岁出头,而这个少年却只不过十七八岁,以是我说不是。”
张惠茹道:“我们为甚么不回武当找我二叔要川资,那岂不费事?”凌霄道:“我们从武当已行了三四日,走了将近二百里路程,这里离襄樊却只要一百多里路程,现在我们一文不名,当然是去襄樊更近些。”张惠茹立住脚步,睁大了眼道:“一百多里路程,我们只剩下三文钱了,莫非路上要乞食吃么?”凌霄道:“说不得了,路上另想体例罢。”李衍忍不住瞪了张惠茹一眼,心道:“还不是全怪你,不然银子能丢了。”张惠茹自认理亏,转过甚去不睬他。
过了半晌,张惠茹方道:“江湖上出了这么大的事,如何我从没传闻过?”凌霄道:“这些人当然该杀,但毕竟杀人者罔顾朝廷法度,私行杀人也是犯法,所谓‘侠以武犯禁’,那也是极大的罪名。但是,朝廷赏格访拿,却无涓滴线索,此事于朝廷而言,自是极其丢脸的事,以是朝廷发下文书,严禁传播此事。这件事,我也是听掌门真人跟师叔提及才晓得,你天然没传闻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