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衍将头一昂,眼睛一闭,只能听之任之。忽觉她一拍本身肩膀,忙睁眼问道:“干甚么?”只见她还剑入鞘,伸手从箭囊取出一只炮仗,在他面前一晃,笑道:“你这张嘴瞎话连篇,还留着干甚么,我成全你,干脆把这张嘴轰烂了。”这炮仗叫震天雷,打猎时为惊起猎物所用。
张惠茹一击不中,怒极而笑道:“好小子,你竟敢遁藏!”口中说着,飞起脚直踢他胸口,砰的一声,正中其胸。
张惠茹一转头,瞥见石桌上摆着茶碗,走将畴昔,拿茶碗挡住炮仗,然后扑灭引信,双手掩耳跳到李衍身后。只听“砰”地一声巨响,茶碗给炸得粉碎,瓷片四散飞溅。
张惠茹唰地拔出短剑,嘲笑道:“小子,敢和我斗,胆量当真不小。明天我倒要看看,是你的嘴硬,还是我的剑硬!”说着,将短剑在他嘴边一蹭,轻描淡写道:“你赌一赌,我敢不敢割下你的舌头!”
张惠茹道:“干甚么,你说干甚么?你不是说‘好男反面女斗’么!”
张惠茹道:“为甚么不能,你说我不敢?”李衍道:“不是不敢,我若没了舌头,见了你爹爹如何回话。”
张惠茹一纵身跃上,反扣住他手腕,嘲笑道:“小子,竟敢说‘好男反面女斗’,女人明天偏要和你斗上一斗。”身后一根木桩,有碗口粗细,乃平常挂剥猎物所用,木桩上有绳索铁链,当即用绳索将他双手绑住。
张惠茹见他不说,伸手推他道:“好了,你先出去,我不欺负他就是了。”凌霄不敢违拗,看了她一眼,只得退出洞外。
张惠茹举起火折,靠近他刚要点,俄然停动手,想了一想道:“我只想轰烂你嘴巴,可不要连带别处,如果轰掉了牙,那岂不是连饭也不能吃了?如果再不谨慎轰掉鼻子,变成一个烂猪头,那可实在太丑,一点也不好玩。”李衍心中暗骂:“臭丫头,轰烂我嘴巴,我还不一样是个烂猪头!”
李衍吓得合不上嘴,心道:“这一炮仗下去,我这烂猪头是做定了!”张惠茹从他身后出来,伸手又从囊中取出一只炮仗,笑嘻嘻隧道:“臭小子,你还敢不敢和我斗了?”李衍大声骂道:“疯丫头、野丫头,有胆量就杀了我……”刚骂到这句,张惠茹一点他哑穴,将炮仗塞入他口中,随即扑灭引信,纵身跳开。
俄然“啪”的一声,脸上早吃了一记耳光。
李衍一个趔趄跌出,身子撞到一根木桩上,方才站稳。
李衍大口喘着气,道:“我句句是实话,要我如何解释才肯信?”张惠茹喝道:“你这话骗鬼,鬼都不信!”李衍仓猝辩白道:“家师说‘天机不成泄漏’这六个字,别人听了不明白,你爹爹听了自会明白。这是家师原话,字字是真。”
张惠茹哼的一声,撇嘴道: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臭小子,能有甚么身份!”凌霄道:“你晓得李公子从那里来?为甚么要见掌门真人?”张惠茹微微一怔,问道:“从那里来?为甚么要见我爹爹?”凌霄游移道:“这个……”他想申明启事,但三言两语又说不清,一时竟无话可答。
张惠茹如何肯信,反手又将炮仗塞入他口中,取出火折吹着了。李衍一见,顿时神采大变,心道:“一个大男人,只要痛痛快快的,死则死矣,但给这疯丫头摆布的死不死活不活的,那可丢脸之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