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顺撕了块肉放进嘴里,鼓鼓囊囊的道:“有甚么大不了的,这等江湖本就是你活你的,他们死他们的,你若跟他们的讲事理,实在太笨,他们佛家常道‘一人出错,众生皆有罪’,这么说来,那天下间千千万万的性命岂不是都与你有关?那样揪心活着的话,谁能担待的起?清闲安闲便是底子。”
他说着,端着碗将内里的酒水一饮而尽,我也举起碗,把酒倒进嘴里。辛辣的酒流进喉咙里,带着一股炎热,酒气灌进肚中,人立时有了些醉意。江顺放下碗,一双小眼往洞中四周瞄了瞄,俄然道:“顾小友,实在你不必如此自责,江湖上,存亡各安天命,那些七大门派后辈技不如人,死便死了,怨不得任何人。”
他说的一本端庄,我倒不由一阵发笑。江顺是盗贼,轻功自是了得,现在看来讲是独步天下也不为过,能搬着这么大的水缸只用两天便赶回昆仑,那也是盗贼界的第一人了。他若偷完东西拍拍屁股走人,想必真的没人能何如的了他,也难怪他的名头在江湖上谈之色变,大抵也都是对他出于无法之心。
郴州城重修结束了么?我微微一惊。
我冷静的想着。眼下蜮毒解药还未开端炼制,就算七大门派想要下此狠手也不会这么早就对我脱手,起码要比及蜮毒解药炼制出来以后。江顺笑了笑,尽是油腻的双手在本身的衣衿上擦了擦,道:“谢甚么。这鸟不拉屎的处所,如果连口酒都没得喝,那还不把人活活逼疯了。”
水缸口的封泥一翻开,从中飘来一股浓烈的酒香,我伸手扣住缸口,探着脑袋往水缸里看了看,却见内里装的公然是满满的一缸酒水。我松开手,有点惊诧的道:“江前辈,这些酒水是八仙楼所酿制的?”
见他吃得这么香,我也实在馋的不可,当即不再多想,也不管江顺手上脏不脏了,拿过来就是一口。八仙楼的私斋火鹅之以是备受欢迎,一是烘制伎俩特别,再者便是那阳冠雁肉质肥美,它的肉味本就含有一股鲜香,是以不需太多的调味料。江顺带过来的这只私斋火鹅个头算是很大的了,鹅腿肉脆皮肥嫩,咬在嘴里,肥滚滚的肉味几近让我忍不住要将骨头也咬碎了。吃了一只鹅腿,我朝酒缸里又盛了两碗酒,将一碗酒递给江顺道:“前辈,郴州蜮虫祸乱,八仙楼早已损毁,你是如何找来这私斋火鹅的?”
程富海安排的倒是全面,只是,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杯弓蛇影了。
见我没有搭话,江顺昂首看了我一眼,道:“顾小友别只看着,快些吃啊,这烧鹅味道但是香的很。”
江顺转了转眸子,道:“你说的是阿谁力量很大的人啊,恰是,那人带着百十来人聚在昆仑山下号令有些日子了,嘿嘿,他倒也是个男人,竟扬言冲要上昆仑派来寻你。”
见我还在站着,江顺道:“顾小友别愣着,快舀些酒水,这里另有烧鹅。”
替罪羊。我细心的想着这三个字,心中不免又有一股肝火升起,不由咬牙嘲笑道:“陆京召可真是找了个好的替罪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