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都已经被分了尸,便是再拼集起来残肢也不完整了。我跟在那古身后,看到面前一幕,心头不由又是一疼。
听那古说了这么多,我一阵的入迷。难怪阿比盖尔在方才的集会上没有趁热打铁,想来他比那古更加体味扎巴尔的脾气,情知此际还不是劝说归顺的时候,以是在会上并未提及此事。
和大宋精兵比拟,西域再大的部族权势也是比不过的吧?弥罗族如果能借助大宋军队的力量,抨击长生堂实在不在话下,而大宋朝廷对归顺部落开出的安抚政策也要比西域大族好,不但在中原有领地分派给他们,族中高层乃至能够分到些官职做,这比凭借本地大族所要献出的女人、财物要优厚的太多。扎巴尔必然也晓得这一点的,之以是没有对归顺事件持反对态度,恐怕贰心中已经摆荡了。
那古见我站着没动,奇特道:“顾朋友,如何了?”
天空还鄙人着雨,绵绵如雾。春寒料峭,凌晨的寒意更浓,冷风携着雨水打在身上说不出的冰冷。
是啊。扎巴尔一向都清楚阿比盖尔有归顺之心,是以他对阿比盖尔也未曾有甚么好神采,这几天我们的到来更是让他对阿比盖尔冷眼冷语,时不时地出言暗斥。而刚才在他的洞府中,三长老提归还大宋朝廷的力量时,扎巴尔却表示得出奇的安静,确是有些不普通了。
那古先在说话结实了很多,腰也挺直了。他们二人此时说的场面话看似很浅显,但我晓得,那绝对没有针么简朴。话一说出口,我看到中间的二长老和七长老的神采,一下子转得极其尴尬。大抵他们二人还想说一些反对归顺之言,只不过现在当着阿比盖尔几人的面,倒是甚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“你错了。”那古俄然大笑了一声,走到洞中篝火边,又道:“如果他只是对我态度窜改,倒是对我们有安抚之心,但在刚才的集会上,他不但对三长老提出凭借朝廷的建议毫无抵抗之色,竟然还当着众长老的面直呼阿比盖尔的幼名,那便是别成心图了。”
长生堂此次突袭弥罗族,令弥罗族死伤惨痛,士气一度沦丧,这类江湖创伤恐怕数年难愈。但对于那古来讲,这类横祸无疑是一种莫大契机,反而是一件令他值得光荣的事情,说不定要不了多久,弥罗族真的如他所愿“归顺指日可待”了,而他归去以后也能交个好差。
那古松开了我的肩膀,镇静道:“当然!固然现在扎巴尔还没有点头,但我已有九成的掌控必定,他已有归顺之心!”
我越想越感觉不简朴,顺嘴道:“但是先生,扎巴尔此人讨厌中原人,如何会如此等闲归顺呢?”
那古道:“何必这般急?待其间事了,顾朋友何不先随我回天狼,凉木族长定有重赏。”
扎巴尔的脾气已被他摸透了吧,他现在表情极好,我实在不晓得该跟他说些甚么,只是道:“但愿如此,治好了身上的蛊毒,鄙人好尽快赶回中原去。”
这时,一名天狼族的族人抱来两身洁净的兽皮衣,那古接过来一件,又道:“顾朋友也换一换,淋了一夜的雨,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。”
我们走出洞府时,天气已蒙蒙亮。
本来如此!
那古笑了笑,道:“我们这几日拜访弥罗族,扎巴尔一向未曾有好神采给我们,本日当着众长老的面,他已然称我一声‘巫师’,可见他对我们的态度已是转了个大弯!要晓得,他先前可一向看不起我这个天狼族巫医的,现在这么称呼我,便是有言好之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