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那名天狼族族人手里接过兽皮衣衫。早在昨夜,我身上的兽皮衣便已经湿透,当时与长生堂的人厮杀时并未感觉甚么,现在人放松下来,便是离篝火很近,也只觉一阵阵的凉意。
人都已经被分了尸,便是再拼集起来残肢也不完整了。我跟在那古身后,看到面前一幕,心头不由又是一疼。
弥罗族这个仇,我必然要找长生堂算个清楚。
那古正将双手切近篝火,嘲笑道:“那便是我不敢必定剩下的一成了,但已无足轻重。现在西域混乱,诸族皆四周凭借大权势以追求保存,时势不顺,便是僻壤之地也不例外。扎巴尔臭名在外,倘若要凭借本地大族底子就是不成能的事情,当今天下中原最为安宁,朝廷对归顺部族开放的政策比他们本地大部不晓得好了多少倍,他们弥罗族想要保存下去,归顺大宋无疑是最好的决定。更莫说复仇一事,便是大宋边陲使臣随便钦点万人精兵,也足以肃除长生堂了!”
长生堂此次突袭弥罗族,令弥罗族死伤惨痛,士气一度沦丧,这类江湖创伤恐怕数年难愈。但对于那古来讲,这类横祸无疑是一种莫大契机,反而是一件令他值得光荣的事情,说不定要不了多久,弥罗族真的如他所愿“归顺指日可待”了,而他归去以后也能交个好差。
换着兽皮衣,我内心冷静的想着。
扎巴尔的脾气已被他摸透了吧,他现在表情极好,我实在不晓得该跟他说些甚么,只是道:“但愿如此,治好了身上的蛊毒,鄙人好尽快赶回中原去。”
天空还鄙人着雨,绵绵如雾。春寒料峭,凌晨的寒意更浓,冷风携着雨水打在身上说不出的冰冷。
昨夜一战,洞口处的高台被毁去大半,残破断木处不时地可见正冒着青烟的焦木,坍塌的高台下,血水已将大地染红,到处都是人的残肢碎体和血迹斑斑的污劣兽皮衣。那些被杀掉的弥罗族人的尸身已被抬下山,固然三长老已经盘点过灭亡人数,但还是有很多老弱妇孺在寻觅着地上的残肢,哭喊声一片的寥落。
我越想越感觉不简朴,顺嘴道:“但是先生,扎巴尔此人讨厌中原人,如何会如此等闲归顺呢?”
我们走出洞府时,天气已蒙蒙亮。
来的路上他还是本本正正,现在倒像是变了一小我似得,眼睛里明灭着光芒。我被他抓的一阵不安闲,撤了撤肩,苦笑道:“是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