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安礼棱角清楚的嘴角一翘,正要答话,他身后的灰衣主子俯身为他斟了一樽酒,手在白安礼手背上悄悄一按,而后站直了身子。苏幕遮未瞥见,其别人也未瞥见,灰衣人自发隐蔽,却不想被叶秋荻瞥见了。
在叶秋荻看来,灰衣人马脚在于演平凡人演的忒像了。
平常至极。
白安礼收敛好性子,对苏幕遮道:“回王爷的话,臣出发赶往都城不久后,蜀国使者才递了公文入我朝境内。不过,王爷不必多虑,臣已经让部下妥当安排了,不日便可安然到都城。”
灰衣人或许只重视到叶秋荻在察看他,却没见到,白安礼的手背自被他按过后,便有些不普通了,眉头轻挑,有些讨厌,稍纵即逝,而后借着擦酒渍的机遇,安步经心肠在手背擦了又擦,想来是有某种洁癖的。
想来他便是白都督白安礼了。
“慕容不归不知,但后秦老祖母的脑筋早就不好使了。”堂下有粗人,闻言接话说道,引着在场的人皆哈哈大笑。
“臣白临川恭迎王爷台端。 ”白临川见礼。
“本来是叶谷主,失敬失敬。”白临川拱手,他身边的白安礼将目光由远处收回来,正眼打量了叶秋荻几眼。
“白都督,本王听闻西蜀派使者来朝,现已到境内了,不知都督返来时可否安设好他们?”苏幕遮对白安礼桀骜中带几分冷厉邪气的性子实在喜好不起来,不由的便端起了几分架子。
与他一同出来恭迎的是白安石与一名眉清目秀,极其俊美,神采却极差的贵公子。他眼神凌厉,随白临川行了一礼,便温馨站到一旁去了。
“此言差矣。”白临川饱读诗书,却不是冬烘,不谈虚礼,闻言道:“他们若在南朝出了差池,那南朝就是跳进了黄河,如何也洗不清了。到时免不了要被各方非难,燕国、后秦都会找准机遇踩一脚,届时我朝景况可就不妙了。”
苏幕遮轻笑道:“是死是活本王不在乎,若死了更好,也省的来建康搅事。”
不过看他们或虎背熊腰,或精气实足,想来必然是荆州军士了。
苏幕遮等人走在前面,绿衫少女翟儿欢畅的跟着,在踏进门槛后,又后退一步,同时对主子吐舌头道:“我出去啦,我又出来啦,嘻嘻。”说着,又踏进门去了。主子一阵错愕,尚未回过神来,见绿衫少女又退了出来,拉住坐在原地的滚滚,又冲主子做了一个鬼脸,拖着滚滚进门去了,“甘旨,我来咯!”少女镇静的声音传来,让主子哭笑不得。网
“传闻太傅在接待高朋,不知是谁受得起太傅如此接待。”苏幕遮问道。
叶秋荻趁苏幕遮说话的机遇,贪饮了几杯酒,目光却一向未曾分开灰衣主子。见他听到苏幕遮谈起蜀国使者时一副漫不经心肠模样,谈起影堂时又眼含微惧,及至在场世人笑时,他如凡人普通随在场世人一起笑起来。
苏幕遮站在主位上,拱手道:“苏某饥肠辘辘,恰好闻见了宴席上的珍羞甘旨,忍不住过来讨杯酒吃,扰了各位兴趣,罪恶,罪恶。”
在坐的军官站起来忙称不敢。苏幕遮又举起酒樽,敬了各位一杯,便坐了下来,好让在坐的不拘束,安闲起来。
叶秋荻轻抿一口,顿时眼睛一亮,不由地抬头便将一樽酒全吞下去了,让坐在一侧重视她的白安石不由地咂舌。叶秋荻为本身再斟上一樽酒,正要饮,却被正与白临川说闲话的苏幕遮漫不经心肠取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