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幕遮踱步畴昔,出了巷口方见中间便是寺塔庙门,本来花圃与寺塔只要一巷之隔。
苏幕遮推开后园的小门,呈现在一条幽深的巷子里。
晨雾还未散去,茶汤摊子四周烟雾环绕。
又过半晌,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。
苏幕遮折了两三支,筹办给小师姐作簪花。
“这一着也是在勾引……”老衲人说,见无人应,昂首才见苏幕遮向巷子走去。
“哦,都是一绯衣公子闹的。”船夫摇着橹,道:“前些日子他把全太湖的水匪聚起来,封了太湖,寻一样东西。”
老衲人也怔住了,他盯着棋局,眸子子一动不动,手里捏着一粒棋子,不断的搓动。
苏幕遮也停下筷子苦思。
但在苏幕遮低头时,本以快输的黑棋下了一招妙到顶峰的妙棋。
有茶汤摊子的熟客,见和尚凝眉苦思,笑道:“老衲人必然又输给打柴的了。”
苏幕遮自以为棋力甚强,难逢敌手,但也下不出这一着棋来。
“巷口遇见一和尚与樵夫对弈。”苏幕遮说着,将采下的花插在小师姐与漱玉的髻上。
巷子直直的,两侧是白高墙,内里是一条大道。在巷子口,摆着一茶汤摊子。
见他意犹未尽的模样,叶秋荻问他,“大早上与谁对弈去了?”
苏幕遮点头,“有劳了。”
老衲人不测,“也是一个风趣之人。”
茶汤摊子的桌子一向摆到那边,在末座上正有一老衲人与樵夫对弈。
船夫摇点头,“那倒未曾。是那绯衣公子因事分开了,这些水匪遍寻不着,也就怠慢起来。”
他坐下,兴趣勃勃道:“那樵夫棋力也不知是强还是弱,但有一招下的端的是妙……”
坐在一旁的侍女们偷笑,苏幕遮顺手一掷,一朵花正插在徽音的丫髻上。
半晌,樵夫将棋子儿扔进藤编的棋笼里,站起家来萧洒道:“老衲人,你先渐渐想,我可要打柴去了。”
老衲人点头,“也不成,他这着棋看似守,却暗含守势,若落在这里,我下边这一片就全被拿下了。”
茫茫太湖,山川环抱,山裹湖岸,湖中有山。
船行白云间,数里以后,火线呈现一座小岛。
苏幕遮循名誉去,站在花圃一角,在熹微晨光中见墙外不远处有一座寺塔,八角九层,砖身木檐,掩映在成荫绿树中。
苏幕遮转头问船夫:“传闻太湖前些日子被封了?”
花开的洋洋洒洒,白小的花朵开满树枝,在绿叶从中探出头来,传出淡淡香。
棋局打一开端,黑棋就在节节败退,输棋已是必定,这也是苏幕遮不觉得意的启事。
苏幕遮要了粥饭,又点了蒸梨枣、黄糕麋、宿蒸饼几样点心,坐在和尚身旁观二人对弈。
小贩走街串巷,沿街叫卖早食,茶汤带着香气,也混在早上氛围中,让苏幕遮再也静不下心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