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缕白发钻出来,在乌云下格外的刺眼。
迦难留身子后撤,他轻笑道:“摆布不过借佛尊传的你枯木禅压我罢了。”
安知苏幕遮左手二指俄然竖起,竟把匕首稳稳夹住了。
不过他陪苏家走南闯北,经历无数,反应也快,一觉不对,立即撤掌。
闭目时,侍从见他身前站着一少条腿的人。
“凤栖梧。”竹夫人捂着胳膊伤口,望着凤栖梧,见苏平仄站在他身边。
两掌相碰,立即黏在一起,一股阴寒之力向苏平仄送来。
他身子在屋脊上一跃,倒着向远处去。
寒光忽来,刀光一闪,光影交叉之间,伴着狐鸣。
木上座虽丢了木杖,轻功竟也不赖,回身一跃而起向瓦顶飞去,竹夫人紧跟在前面。
四寸佛爷,影堂之主,迦难留。
苏平仄承诺一声,回身走出宫殿。他下了台阶,正筹办走入长廊时,俄然停下来。
“三位大人如何了?”苏牧成问。
跟着红衣身影落下,一张明丽艳红狐狸面具也呈现在面前,吓的侍从喊道:“来人啊,有刺客,有刺……”
“大业未成,且避你锋芒,我们今后再做决斗。”声音传来时,迦难留身影已消逝在远处,仿佛融入了乌云中。
侍从转头望去,见几近顷刻间,在屋檐下闪下一红色身影,在跃进宫殿时被苏平仄拦住了。
大氅下,清冷线条勾画出他的下巴,唇红齿白又刻出了他的儒雅。
在他身后,风起云涌,暴风卷着乌云,一时苍狗,半刻桑田。
木杖这才到。
戒刀回鞘,迦难留站着不语。
刀光不断,青狐刀正要划在佚名咽喉上时,身后风声顿起,以超尘逐电之势打向苏幕遮后背。
暴风卷来,瓦片噼里啪啦打在佚名身上,苏幕遮死死躲在前面,才得以安然无恙。
“既如此,又为何禁止我?”迦难留问。他低着头,只暴露唇角,说话温雅。
木上座在院子一停,身子立时跃向苏平仄。竹夫人同时脱手,一左一右向老仆攻去。
他觉得脖子要痛时,安知苏幕遮刀背一推,一个回身,已把他挡在身前。
不知为何,她觉着这句话很熟谙。
“大人。”前面侍从正不解时,苏平仄蓦地回身,身子跃向宫殿门口。
“谁说不是?我迦难留便是杀生佛。”迦难留喝道。
灰尘落下,苏幕遮持刀望去,在远处屋脊上站着一披红色僧衣大氅的人。
“救蝼蚁万千,不如杀一恶人;杀恶一名,胜造一级浮图。”
迦难留大氅扬起,脚下屋脊旁的瓦片如被暴风卷过,纷繁卷起,向苏幕遮袭来。
僧衣大氅将他遮的严实,在脖子上乃至围着僧衣同色的领巾,在身后随风飘荡。
“挽救百姓,安宁天下,唯殛毙一途。”虚道,“但杀生不是佛,永久不是。”
木上座向中间一滚,木杖也丢在地上,这才避开关键。
但在这时,木上座木杖也打到了,点在躲闪不及的苏平仄胸口,把他打退三五步,而后颠仆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