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真咧嘴一笑,拍拍霍时嘉的肩膀没说话,绕开他走到大门口俄然站住双臂展开,吼了一声:“解甲!”
晚宴摆在王府内院的花厅里,龚氏带着宜哥来见过霍真,一府的主子都凑齐了,开了两桌,男女分开坐,霍时英被分到老太太王妃和龚氏一桌,霍真和霍时嘉,宜哥祖孙三个一座。
众亲卫来到府门前,豁然从中间散开,让出中间的霍真一向策马行至阶下,一阵金属撞击之声,三十六亲卫随霍真上马。
早晨裕王府摆宴,霍真胸口有伤,返来一起驰驱本就没养的太好,加上明天带甲面圣,又是一番折腾伤口裂开了,本来应当静养的,但是此人不晓得抽甚么风,非要早晨吃火锅,因而这一晚的裕王府在六月间的气候里开了一顿火锅宴。
屋里的氛围刹时如压上了一层棉被,一下子沉闷起来,老太太在上守干咳一声,霍真动都不动,就看着嫣红,霍时英和霍时浩对望了一眼一起低头看摆在腿上的双手,最后还是王妃开了口,她对着嫣红道:“嫣红妹子,你也辛苦了,先下去歇着吧。”
父女两阶上阶下对望着,霍真笑眯眯的,霍时英看着他那样不知如何就想起,当时在卢龙寨的时候霍真骑在高头大顿时也是这么贱兮兮的跟她说:“时英,最后一仗了,打完了爹带你回家。”
霍真嗤笑:“王妃在此,你倒是会喧宾夺主了,刚才我一出去,看你呼三喝四的我还觉得我三年不归家,我老婆换人了呐?”
“时嘉比来身材如何?”霍真干干的问了一句。
老太太大哭,屋子里一下子就乱糟糟的,阿谁中年美妇带着一帮丫头婆子围着两人,七嘴八舌的劝着,老太太谁的也不听抱着霍真死不放手哇哇的哭,哭着哭着就开端骂上霍真他爹了:“霍董震啊,你一辈子是精忠报国了,我给你守了一辈活寡,临了还把我儿子也拉到西北去了,给我弄成如许返来,你是要绝我的后啊,你没知己啊。”老太太声泪俱下,哭得悲惨,就是说的话有些不像话了,霍真想从他娘怀里挣出来,可老太太死不放手,他又不敢真的挣,最后弯着腰被老太太搂着脑袋,弄出一头汗来,模样太狼狈了。
霍真在门口得瑟完,被一帮仆佣簇拥着进了内宅,老太太早在锦华堂正装等的心焦,被打发到前院探听的丫头差点没跑断了腿,比及霍真真的一脚踏出去,老太太瞥见他大红色的官袍上都袒护不住胸前那片暗红色的血迹,锋利的大呼一声:“我的儿啊!”一把抱住霍真嚎啕大哭了起来。
老太太一下子讷讷的,被人搀着回到榻上坐好,霍真又跪下规端方矩的行了大礼存候,折腾完一番,屋里总算是温馨了,等霍真起家王妃才走过来,缓缓的屈膝一福道:“恭迎王爷回府,妾身有礼了。”
唯有霍时英直挺挺的站着,看着四队九列亲卫骑簇拥着中间的霍真缓缓来到跟前,显得尤其高耸。
霍时嘉悄悄的听霍时英说完,然后转头看向他身后王府大门上高高吊挂的越王府的匾额,半晌后他转过身来再看向霍时英道:“我裕王府是自本朝建国百年来独一的异姓封王,历经五代,嫡传一系子孙代代镇守边关,未曾出过沦丧败德之辈,我辈虽不迷恋这繁华,但家门不能式微了,我虽疼你但霍家的这一代只能靠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