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日算来已经下了一个多时候,不若本日先到这里罢,我们明日再续?”小奶猫的叫声仿佛轻羽挠过心尖,少女捏着棋子的手一顿,“嗒”地一声轻响落了子,蓦地抬开端笑盈盈地望着劈面的人。
柳初也皱起了眉头。这府里不管有多少奇怪东西,送获得蜜斯这里的也只得平常锦缎。斜纹锦编绫虽不是御赐贡品,却也是有价无市之物了。按着夫人的习性,决没有送到大蜜斯这里的。
“哟,大姐这是在做甚么?”乔珂看似表情颇好,身边不像之前那般成群的丫环跟从,只要贴身大丫环双福手里亲身抱着两匹花丝罗。她望着乔瑷逗的那只猫儿,外相倒是与她屋里养的类似,只是抬爪间可见乌黑,明显是个野的。
国公府二蜜斯乔珂恰是身姿娉婷的豆蔻韶华,走起路来一袭桃粉色纹纱裙摇摆生姿,头上梳着发髻如惊鸟展翅,花蝶金簪翩翩欲舞。虽是比乔瑷年幼,打扮上却慎重很多,即便在家中也是轻描眉眼淡扫胭脂。
“有劳mm了,代我感谢夫人。”乔瑷刚从猫口中抢救回衣带,转眼裙摆又被扯住了,百忙当中应道。
要论起出身,国公府大蜜斯走到都城哪一处也是排得上名号的。更勿论乔瑷的母亲顾子菡娘家家世极高,其祖父是为官五十载的相国,父亲顾清又是君子伴读、少年状元,大乾王朝最年青的大学士。即便是与凉国公府结了姻,在当年很多人看来也是顾家娇女下嫁的。
若只看这一幕,实在让人难以信赖深居在“云歇”的是凉国公府嫡长女乔瑷。
柳初也已经看清正走出去的人,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乔瑷身边,敛裙屈膝见礼喊道:“二蜜斯!”
只恨她如何不是全瞎了才好。
凉国公府第四进院门深处挂着“云歇”两字牌匾,笔迹清秀气韵流利。云歇内一明两暗三间房舍,回廊外花团锦簇,倒像是有了一道天然的樊篱。
谁料结婚不敷两年,顾夫人诞下的女儿方才周岁,才子便香消玉殒。接着便是顾丞相忽患急病离世,顾大学士丁忧带着小儿子回籍,至今没有起复。
“不了,母亲让我给姐姐送些料子过来……”乔珂想起方才在屏风外听到的事儿,心中又镇静起来。再看这个竟然伸着袖子给野猫抓着玩的姐姐,更加感觉她是在院子里困久了,像个一无所知的傻子。
柳初好不轻易绷起的脸也只得松下来,冷静扶着她走出回廊,来到小院子里。
便是她再想寻平静,只怕也有事情找上门来了。
“蜜斯,她究竟是过来做甚么的?”直到她走出了院子,柳初方才不解地问。管送每月的份例物质都有专门的丫环卖力,不消想也晓得送东西不过是她一个糟糕的籍口。再说以往她过来少不了口出恶言含沙射影,哪有这么循分的时候。
外人不晓得家事,之前跟在身边的老嬷嬷想要打抱不平也被乔瑷按了下来。她整日里读书对弈逗猫得意其乐,跟着年事渐长倒是让柳初急得团团转。
“唉哟,好柳初,你就当我方才胡说啦!你看看时候,我们歇一歇该用午膳了吧?”少女用手撑着几案站起来,提着裙子作势要扑畴昔撒娇。
当年的统统产生得猝不及防。时过境迁,现在都城里早就没有姓顾的高门大户。凉国公新纳了夫人,又有伶牙俐齿的后代承欢膝下,这个大女儿愈发没有了存在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