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瑷只稍看了会儿就挪回角落,如有所思。自从老凉国公去世,凉国公府的职位在勋贵之家中确切大不如前。现在的凉国公固然秉承了国公之位,却已有十几年未在朝上谋过实职。但是她虽不问家事,却也模糊晓得这些年凉国公府在赵氏的筹划下非常风景,不管是府中各种用度还是对外见礼都涓滴不见手紧。
回城南的路比城东的宽广很多,但乔瑷出入惯了,一眼就看出此时马车方才驶入背靠着惠通河的小树林里。
乔瑷甫一落地就行了个大礼,垂首恭声道:“见过大殿下。”
一场法事差点又惹出祸事,马车完整破坏了,幸亏终究是有惊无险。但是大皇子亲身带兵围敌却让人趁乱跑了,未免面上无光。乔瑷一介弱女子,虽是当场要求刘大人彻查,最后还是先乘了大皇子请人安排的软轿返来。
杏初猜疑地看着她,但晓得蜜斯向来思虑全面,是以毫不思疑她的定夺,只仍然伸开手臂以一个庇护的姿势倚在她前面。
“小乔mm。”直到一个清楚的声音在马车前响起,乔瑷才应了一声,下认识搭着杏初的手坐直身子。
乔瑷先前便是晓得此地间隔内城很近才放下心来。现在陛下治安松散,最多一刻钟必定有援手赶来,只是她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大皇子。听他这么说,又随他的指引微微躬身道:“感谢杜公子脱手相救。”
方才的一场刀戎相见仿佛只是错觉,大皇子杨熙背手站在马车前不过丈余的处所,身后跟着面色寂然地侍卫。他身穿一件牙红色蜀锦上衣,腰间绑着墨色蝠纹锦带,虽是一身常服,自小在皇宫里浸淫出来的清贵隽永倒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。不过此时神采却见有些严峻,双目紧舒展在她身上,仿佛终究看她出来才松了一口气。
惠通河乃是大乾高祖刚入京时修建的,由昌平白浮引水而来,至文明门外向东。每年春季行船漕运至此,百船千帆聚泊,好不热烈。是以惠通河向来备受帝君正视,平常梭巡保护必不成少。这个小树林固然僻静,却也不是荒无火食之地,本日竟有暴徒在此地伏击,不得不说对方实在胆小包天。
乔瑷说的“很快”公然没有担搁太久。等了约莫半刻钟,就听到整齐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,不一会儿就把小树林包抄了起来。有人在大声呼喊喝令,另有比刚才更狠恶的刀剑撞击声。不过因为乔瑷决计放空思路,这统统也只是模糊约约没成心义的声响。
再看乔府的几个保护仆人,被蒙脸人一把长刀追得四周逃窜,左支右绌,差点就往马车这边跑来。这时候又是那陌生男人腾脱手来挡一挡,并不让人过来。
杨熙始终带着含笑,唯有从乔瑷口中喊出“杜公子”三字时眉头不自发地动了动,不过瞬息间又规复如常。
乔瑷听得大皇子开了辩才抬开端来,眼神仿佛失了准头,落在他身上却始终没有眼神交汇。本日既是为了祭拜亡母,去的又是平静之地,她并未让杏初多作打扮。一袭简练的鸦青色直裾稍显暗沉,沉着的模样也让她少了在云歇玩闹时的稚气。
“蜜斯,要不我们先从背面走去报官?”杏初也看清了当下情势,悄悄在她耳边问道。看来反对她们的强盗一共有三人,此时都被缠住了没空理睬她们。
“乔蜜斯多礼了。”降落浑厚的声音随风飘过来,声线不似平常男人的明朗,却不测的让乔瑷感觉听得耳背都酥麻起来。只是对方站得不敷近,她抬首时目光掠过也只远远看到一片水绿色的衣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