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买药人姓甚名谁？”秋刀续问。
老太太心下一虚，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，“你说谁？”
“你还晓得她是我三嫂？若你真把她当作三嫂，当作三哥的夫人，当作苏家人，又为何把她逼入绝境？”
欧如海暗忖：没想到苏家四爷竟有如此强大的背景，看来，今后很多仰仗他。
昨晚，他亲身守着官府统统衙役，翻阅药铺药册，忙得天昏地暗，连一口水都没喝上。
苏瞳被这动静，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，脑海里尽是老太太暴虐虚假的嘴脸。嘴角带痣，行动不便，头发斑白，不是老太太曾经的贴身嬷嬷柯嬷嬷又是谁？只是，柯嬷嬷五年前病死，现在死无对证。“小爷……我娘不能白死……柯嬷嬷纵有天大的胆量，也不成能平白谋我娘性命……”
秋刀回到酒楼，将环境悉数禀报，“公子，有了这些证据，是否就能替三夫人申冤？”
……
“你这般空口白牙诬告娘，真让娘悲伤……”
有这些线索，已经够了。
霍绍霆笑了笑，“越是心急，越是误大事。”
“儿子若犯了杀人的大罪，会如何？”苏羽坤眼眶微红，直直地盯着老太太。
“你……你听到了甚么……就为了旁人一句胡话，就这么和娘说话？”老太太脑袋飞转，当年的事，做得那般隐蔽，羽坤如何能够晓得？必然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甚么不该说的话。
碧朱侯在门外，见小爷肝火冲冲而来，仓猝拦下，“小爷，老太太在内里，奴婢这就去通传。”
苏羽坤猛地在老太太身边跪下，朝观音菩萨重重磕了几个响头。他磕得极其用力，每一下都像重锤砸在空中，收回沉闷的响声。再昂首，额头上已呈现大片淤青，带着丝丝鲜血。
“你把所查照实奉告苏家四爷。”秋刀说完，身形闲逛，消逝在欧如海面前。
佛堂内，香柱插在炉内，飘出频频轻烟。老太太盘坐在观音菩萨像前，敲着木鱼，一声一声，在佛堂内回荡。闻声背后传来脚步声，老太太展开双眼，转头看了看，笑道，“坤儿来了。”
“……仁者。此者皆是南阎浮提，行恶众生，业感如是。业力甚大，能敌须弥，能深巨海，能障圣道。是故众生。莫轻小恶，觉得无罪。身后有报，纤毫受之……”
常常念及此处，老太太都会微睁双眼看向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，但愿菩萨能够看清她的诚意。
苏羽坤满脸痛苦，“柯嬷嬷已死，谁来指证老太太？更何况，她……她到底是我娘，是你的祖母……”若告到官府，一则，柯嬷嬷已死，死无对证；二则，孙女告密年老祖母，把耄耋祖母送入监狱，就算赢了官司，也会输掉名声。
“不过，老板说，是一名老嬷嬷，嘴角有黄豆般大小的黑痣，头发斑白，常着土黄色褂子，腿脚有疾，不太利索，走路一瘸一拐。济世堂的大夫曾给那位老嬷嬷瞧过腿，因是天赋不敷，没法医治。”
苏羽坤压下心头肝火，语气尽质变得平和无异，“你在内里守着，我和老太太要说几句梯己话，没有我的叮咛，任何人不得靠近。”
“我说谁，莫非你不清楚？”苏羽坤再也忍不住，“羽卿那么好，你为甚么不放过她？”
“坤儿你如何了？”老太太吓了一跳，仓猝扶住苏羽坤。
“当年你三哥出事，我怄得晕倒在床，哪有工夫去害她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