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看向金豆，“你呢？”
冯潇哑然发笑，“衡水是两国共管之地，大梁与北蛮相互猜忌都来不及，又如何能成为樊篱？”
元峥悄悄看着他，“待他日复幽州之时，再奉告城主如何？”
“以是。”他看向冯潇，“城主大人可操纵北蛮与大梁都看重衡水这一上风，无妨在他们二者间稍作扭捏，以争夺更无益于衡水城的前提。一旦衡水强大起来，他日北蛮若还想进一步南下，城主可有更多的挑选。城主放心，这不但不是服从于北蛮，反而是借北蛮之力，为衡水百姓造福，也是为城主谋更好的前程。”
元峥点点头，向冯潇一抱拳，“城主所言甚是。以是元某恳请城主，强衡水，强冀州，成为北蛮与大梁的第一道樊篱。”
北蛮的野心，东辽躲藏的野心，江南河东的安闲，都是他未曾考虑到的真相。
抬目睹燕喃含笑如有所思的神情，又听金豆最后那句话，有些局促起来，金豆这话，可不能落到别人耳朵里，虽是老友，毕竟男女有别。
她乃至想，这三年早点结束也无妨，那样或许能早点见到渊哥哥呢。
元峥端起茶盏，轻抿一口放下，对上冯潇迷惑的目光，“大人部下步兵五千，马队三千，水兵两千。足有上万兵力，却灭不了戋戋数百山匪，元某只能想，大人另有图谋了。大人乃枭雄，又对北蛮恨之，对大梁痛之，有何图谋需求兵力财力呢？以是，并不难猜。”
（此段参考北宋汗青上的宋辽共管地轨制，章说中细解）
冯潇大为动容，眼神闪了又闪，“你如何晓得冀州尚存的兵力？”
冯潇游移半晌，又道：“冯某另有一事不解。”
“事到现在，冯某也不再坦白。大蟒山那边，之前是有窝贼匪，厥后被我带人剿了。现在那些人，本都是幽州的散军，弟兄们看得起我，来衡水寻个活路，他们对北蛮与大梁均恨之入骨。四爷，可有掌控压服他们？”
冯潇端起茶盏饮了一口，缓缓抬起眼来，语气已经放缓，“四爷言之有理。可现在大梁兵弱君庸，外族虎视眈眈，就如你所说，大梁是只肥羊，围着它的，倒是一群狼。如此下去，大梁迟早都会亡于外族。”
二人还要辩论，元峥忽开口道：“当时在厅内，被几名保护围住之时，你们俩为何都不惶恐？”
“豆哥你就信我吧，跟我走，保你逢凶化吉，大难不死……”
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一句能辩驳元峥的话。
燕喃松一口气，晓得元峥已经挣得了这位城主的信赖。
金豆嗤笑一声，“我说阿南，一看你就江湖经历少，那些算命的，满是江湖骗子，哪有真正的神仙？
元峥挑唇，这是个一根筋。
金豆搔搔头，“我看阿南不慌，就跟着不慌。她最懂徒弟您，跟她学准没错。”
他并不是虚言打单。
元峥轻笑，摇点头，这是个傻大胆。
燕喃暗叹，神仙倒是有，可恰好她碰到个不靠谱的。
但是，站在这条船上的，不止他一人……
深明白元峥所言，字字不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