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中,两鬓已然生出华发的庆王如此道。
那不是熊孩子,那是比熊孩子更可骇的亡国之君。
大延是赵氏江山,是先祖在马背上一点一点拼杀下来的社稷,现在却……
曲玉城破,许太守自刎的动静传来宜州时,来自燕都的圣旨送到了西山营的主帐中。
“至公主是在先帝尚未封太子时出世的,现在已育有三子。二公主的驸马乃丘家门客出身,虽受连累,但伉俪二人并未和离,且和亲不会用已成人妇的公主。”
他顿了顿,问:“那些人,说的但是这个意义?”
洪颢感喟:“大多都是文臣,可叹这些人目光短浅,只知一时好处。”
洪颢点头:“摄政王虽鲜少在边关糊口,但对于主战,下官倒是附和他的意义。之前朝为例,每次与关外诸国和亲,说的是十年、二十年内不再来犯,但不过几年,便会毁约入侵。如此的乞降、和亲、毁约再就和,数十年来都是如此几次,从未胜利过。对于如许的先例,最好的体例就是将那些饿狼完整打败。不然,永无宁日。”
此时,原攻破曲玉,该当停歇数日的呼伦王,俄然带领军士折返归雁城,直接反对下了洪颢。
庆王不语。他面上虽无神采,可心底早已肝火冲天。
他不由地看了陆庭一眼,后者的目光始终逗留在青年的身上,多少交谊映在眼中,比平常的欢爱更多几分存亡不离,并驾齐驱的袍泽之谊。
永安二年,三月,新帝赵贞遴派亲妹四公主赵嫣和亲。随行的除了多量工匠、奴婢外,还带去了大量大延制造的器物,以及必然命量的丝绵、米和食品。
“论理,和亲的公主,不会遴派天子的女儿。”楚衡没见过四公主,但是一听那位公主不过才十四岁,就忍不住感喟。
楚衡道:“这是从书中看来的。前朝灭亡后,从宫中传播出很多书,楚某偶得一二,刚好有记录当年一场朝议。这些话,就来自于当时的和亲派。”
“今大钺负兵马之足,怀禽兽之心;迁徙鸟举,可贵而制也。”
楚衡抿了抿唇,凤眼中盛满了不悦:“先帝子嗣不丰,除皇上以外,另有四位公主……”
不准擅动,那就任由大钺氏的铁骑踏碎大延江山?
“大钺氏现在集结了多少军士?”庆王病愈后,急于军士,一不留意又得了风寒,此时密报传来,只能躺在床榻上,听人说话。
得知此人乃是大延朝廷派出的使臣,呼伦王大笑,当下命人将其扣下。
先前听闻曲玉城破,他担忧庆王的情感,特地命人煮了一壶清心润肺的养神茶汤。才喝了没两口,却又接到了圣旨,更是看到了风尘仆仆,面庞肥胖的使臣洪颢,现在只怕庆王跟刘臣内心只想抓着龙椅上的赵贞,狠狠地打上一顿。
永安二年,仲春,大钺氏再度派兵一万,听大王子赫连琨号令入宜州境内,烧杀劫掠。
腊月晃闲逛悠走到绝顶时,本该欢欢乐喜驱逐元月的宜州百姓,还是严峻担忧地存眷着前头的战事。
“念。”
洪颢并不知楚衡和陆庭的干系,只感觉庆王身边的这个门客,竟会记得前朝书中的这些话,有些令人惊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