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被咬掉了半张脸,就是肚子已经破开一个大洞,内脏被拉出,到处能够看到被猛兽撕咬过的陈迹。
看到熟谙的脸庞呈现在面前,楚衡终究有了回到大延的感受。
四周很温馨,温馨的只能闻声夜枭的声音。
“他现在威胁不了我们了。”陆庭说,“呼伦王出事了。”
“太好了,你们都没事!”
只是这些尸身,没有一具是完整的。
赵笃清吃了一惊,忙命人先进城去请大夫到庆王府,贺默儿也紧接着变了声音。
楚衡嗯了声,过了一会儿,问:“那些人都是你杀的?”
贺默儿看着他,稍稍侧过身:“都出来,除了守夜的,都关好门窗警省一些。”
楚衡等人在经历了冗长的流亡后,终究松下了一口气。
陆庭没有马,楚衡的马就需求再多承担一个男人的重量。
“都出来。”
楚衡倒吸一口气,目瞪口呆。
陆庭没有否定:“追踪你们的人太多,不杀了他们,你们走不了。我追上来的时候,这波人已经在筹议要如何夜袭驿站,如何拿人头去邀赏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大氅中,暴露一张惨白的脸,赵嫣的身材如果再得不到妥当照顾,不但腹中胎儿留不住,只怕这条命也困难,“我撑得住,得走了,不能叫那些人追上。”
倒是多了很多马粪,和马蹄印,整齐齐截地像是一支完整的步队。
门被贺默儿从里头拴上了,不消蛮力,外头撞不开。楚衡常日的力量并不大,然此时却仿佛能举起千斤重鼎,一下子就将门栓拔开砸到了地上。
“赫连浑带来的那些人都是精锐,要拦住他们,费了我很大工夫。”陆庭说,“杀了他数十人后,我砍掉了赫连浑的一只手掌。”
驿站二楼的房间里,赵嫣还在甜睡。房门外的人已经随时筹办楼下产生突变时,貌似带着公主趁夜逃离。
就是不晓得,这条命能留到几时。
“赵闻生!”陆庭高喊一声。
楚衡一愣:“如何了?”
月色下,男人的半张脸,半边身子都是血污,模糊还能看到有血水,从他被扯破的袖口处往下滴。
探路返来的胡人仆从比划着描述看到的惨烈场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