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身为大钺氏呼伦王赫连拓亲王之子,以谋臣之名帮手大王子多年,现在潜入大延,只怕不但仅是为了掳走他这么简朴。”
看着坐在面前,顶着一脑门银针,却能闭着眼手谈的大和尚,楚衡忍不住出声突破了禅房内的沉默。
“可惜了。”
*的眼疾开初并不严峻,只是跟着年事增加,加上长年研讨各路佛经,久而久之,减轻了眼疾,这才落得如此境地。
特别,是一贯东征西夺的大钺氏,更是野心勃勃。
幸亏另有个邵阿牛,多少能护住那孩子。
“大师,”楚衡动了脱手腕,身上的皮肉没有一处好的,山下又有大钺氏那帮人虎视眈眈等着,就是等天亮了,以他目前的环境也不好下山,“如果寺中便利,可否……”
这山里,火食希少,楚衡是夜里逃进的山中,万一踩落山崖……
只不过……现在也不知环境究竟如何了,那封密信陆庭又有没有收到?
说完,又是你推我我推你,到底推出了一人,咳嗽两声,偷摸道:“郎君既然会医术,不知可否为主持看看。主持的眼疾更加不好了。”
*说的浮图塔,是长秋寺内一座三层宝塔。塔顶上金盘灵刹,在阳光下,分外夺目。加上克日气候冷得叫人不敢往外头走一步,楚衡听*提起,这才走出禅房,哈着气,去到了宝塔前。
楚衡神采微变:“中间说的请,就是将楚某打晕,装进棺材里掳走吗?”
楚衡为他配了药,连着几晚针灸,终究将他面前的一层纱掀去部分。现在*已能不靠听声,模恍惚糊地认出身旁弟子的身份。寺内的大小和尚们非常欣喜,偶尔瞧见楚衡在寺内闲逛,还会分外恭敬地合十施礼。
楚衡天然是情愿的,随即点了点头。
“我当时被装入一口棺材,从船埠带离,那群人既然能混进燕都,想来都有些手腕,你又如何能找到我……”
这一住,果然发觉长秋寺比起其他寺庙来,分外冷僻。每日来寺里的善男信女不过寥寥,还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百姓。偶丰年青的小娘子小郎君,大多都是陪着家中长辈而来。
位于临商镇西郊厥山上的长秋寺,多年前也曾一度是本地远近闻名的寺庙。
天晓得当时陆庭看到杂草丛中,断成数截的笛子,另有那枚被混乱的足迹踩踏得落空原样的流苏结时,贰内心有多错愕。
“若我不走,只怕出关后,只剩一具爬完尸虫的骸骨。”
字正腔圆的官话忽的突破了浮图塔下的温情脉脉,楚衡愣怔间已被陆庭护在了身后,自不远处的一块碑文后,狐裘加身的高大男人迈步而来。
楚衡当夜就在长秋寺内住下。
“接到你的信后,我不放心就赶了过来。路上碰到五味,才得知你出事了。”
*回身,小沙弥端方地跟上,稍稍走远两步,又忍不住一齐转头,冲着楚衡感激地挥了挥手。
“大钺氏?”
*凝神。他虽眼神不好,可方才寺门外那伙人身上的煞气却不难辩白。长秋寺固然阔别大延边关,*却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和尚,天然也晓得关外诸国自明德帝即位以来,一向对大延虎视眈眈。
楚衡说完话,男人蓦地笑了起来,略有遗憾的看着他:“实在你很聪明,我调查过你,扬州楚家被分了家的庶子,有着一颗聪明的脑袋,但不测的大病以后,龟缩一隅。就凭你这颗脑袋,再搭上你的医术,何愁离了大延,没有效武之地。与其留在这里,受个昏庸无能的帝王的统治,倒不如随我去塞外。天高地阔,自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