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童悄悄扇着本身耳光，说道:“好好好，红颜知己，是我多嘴。不过您就算骂我我也要说，她现在是弃妇，在他们景国，是连窑姐都看不起的，公子肯定要跟她做甚么知己？”
“本来是在算账。”
梅雪嫣看看厅内，很多读书人少年公子，边吃喝边时不时探来目光，却有分寸地没有打搅。
弃妇？
宋杰曦让书童捡来她用过的废纸，看到了一些奇奇特怪的标记式子。
那掌柜的笑骂道:“别胡说……梅茂才，这小子不会说话，实不相瞒，我本来也是童生出身，不过实在考不上秀才，这才来做买卖，梅茂才年青有为，还是女子之身，让小老儿佩服。”
走到天井小院中，梅雪嫣闻到一股清幽的香味，不浓烈，沁民气脾。
气候不好的时候，梅雪嫣常在雕栏边上静坐，春雨打落了梨花，淅淅沥沥的，浇在鹅卵石上清脆动听。
宋杰曦有些不悦地说道:“她跟花楼里的女子分歧！她分歧适做姘头，更合适做红颜知己。”
阳光阴沉的两天，梅雪嫣干脆搬了一张桌椅来，对着一些纸本写写画画，偶然候眉头收缩，偶然候奋笔疾书。
书童苦着脸问道:“公子，你不会看上她了吧？”
连续几日，宋杰曦都坐在这扇窗边，看梅雪嫣进收支出，她守时自律，每日必是朝晨就起了，到下午偶然回得晚偶然回得早。
“新奇清幽，独具匠心，这家掌柜真是个清雅之人。”
“且慢。”梅雪嫣从速拦下他说道，“买卖哪有不要钱的？掌柜的美意我心领了，钱还是要付的，升上等房的事就作罢吧，不要惊扰了其他佃农。”
梅雪嫣不由得感慨景国文人的职位，她不过是戋戋秀才，在临安薄有才名，就有人趋之若鹜，如果那些大师名流，不晓得是何气象。
梅雪嫣被他的热忱吓了一跳，要不是他脸上又喜又冲动，梅雪嫣还觉得碰到打劫的山匪了。
掌柜的呵呵笑道:“怎会嫌弃？小老儿有个要求，能不能请茂才亲笔署名？”
宋杰曦倒没想这么多，看梅雪嫣的模样也不像是落魄的弃妇，反而自在安闲，看她方才赏花的模样，跟一个逃脱了金丝笼的鸟雀普通。
“能得您如此关照，后学感激不尽，这一本《倩女幽魂》赠与先生，但愿不要嫌弃。”
书童答道:“要不然你如何会从天字一号房搬到天字八号来，正对着她？我们在天字一号都住了大半年了。”
书童也凑到窗子边上挤着看，却被宋杰曦翻开了。
“别瞎扯……”宋杰曦否定道。
小二哥抢先道:“这是我们掌柜的，专门来看你的。”
梅雪嫣进屋以后，她劈面的屋子窗扉悄悄翻开了一条缝。
“公子，你看甚么呢？”书童问道。
阳光恰好，照得梅雪嫣也表情愉悦，这里坐坐，那边看看，在院子里逗留好一会儿才踏上木门路上楼。
“这有何难。”
想到此处，梅雪嫣有些心热，她想去府州乃至都城，去看看到底有多繁华。
入住时天气已晚，梅雪嫣没有重视到小院竟有这般景色，没有种浅显酒家那般的发财树长青藤之类的，满是错落有致的花草，另有一方小水池，鹅卵石铺就，有几丛水仙，这个骨气开得最旺。
梅雪嫣略宽裕，甚么叫来看她？她又不是供人抚玩的耍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