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甫敬德看看早已经是灯火透明的武辉堂,眼中闪过一抹冷意,若非他们父女立下天大的军功,就算他是武国公府的嫡宗子,只怕也一定能进这武辉堂几次。
皇甫永宁眸色一沉,用看仇敌的眼神扫了皇甫敬彰一眼,皇甫敬彰心头一颤,双腿又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。
只见皇甫敬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,口称:“不孝儿皇甫敬德拜见父亲。”
“大哥,大哥且慢些……”皇甫敬彰一溜小跑追了畴昔,皇甫敬德停下脚步转过身子,冷冷的看着皇甫敬彰,沉声道:“二弟有何事?”
“大哥,靖边侄儿,快内里请。”从武辉堂迎出来的皇甫敬彰满脸是笑的如此号召。让皇甫永宁感觉好笑的这是个便宜二叔的眼神一向飘忽不定,就是不敢直视他们父女二人。
皇甫敬德现在心中再有底气不过的,是以只当听不懂父亲之言,顺势便站了起来,别说是见礼,就是看都不带影影绰绰看坐于屏风前面的继母刘氏。
皇甫征尽是笑容的面皮蓦地一僵,半晌以后他的面皮颤栗几下压着心中怒意沉声说道:“起来吧,你是于国有大功之人,为父现在受不起你的礼。”
皇甫敬彰被噎的几乎儿背过气去,皇甫敬显也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,便就当今皇子也没这么傲气霸道的,头一回拜见祖父母,这皇甫靖边说不去就不去了,还说的那般光亮正大,这到底得有多粗的底气才敢如此行事啊!‘’
皇甫敬德听到这夹枪带棒的调侃之语,只在心中暗道,公然还和畴前一样。他在参军之前,在府中向来也没得过父亲的好神采,动辄冷嘲热讽,三五不时便棍棒加身,若非他自小习武身子骨比普通人都健壮,只怕都没命熬到投笔参军之时。
若不是皇甫靖边立下不世之功,皇甫征又老成了没牙的老虎,他这才只是口上说说,如果放在之前,皇甫征早就动了家法,并以国公爷的身份拔除这段寄父子干系。
皇甫敬德淡淡嗯了一声,与女儿大步走入武辉堂,随行的四名亲兵则分立武辉堂大门两侧,看上去极是威武雄浑,恰好似门神普通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话不是这么说,大哥,父亲母亲都有了春秋,万一……”皇甫敬彰竟还不断念,大有非得让皇甫永宁除上面具不成之意。
皇甫敬德与女儿一样,身上都穿戴盔甲,以是他没有双膝跪地叩首,只是以军礼拜见父亲。皇甫征固然放纵继妻难堪虐待于他,可那到底是他的生身父亲,这生养之恩皇甫敬德并不敢忘。
皇甫敬彰吃紧说道:“大哥,你不能让靖边侄儿就如许去拜见父亲母亲,会吓着二老双亲的。”
“敬德……儿啊,你终究返来了……”被皇甫敬德悄悄嫌弃的武国公皇甫征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,看神情仿佛是挺冲动的,但是身材却纹丝儿不动的坐在太师椅上,一副等着儿子大礼参拜的意义。
可转念又一想,二十年来大陈举国高低的血海深仇就告终在这少年的手中,他就算是狂傲,也是有实足的本钱,没传闻他在当明天子的面前都不除面具么。罢了,这位小爷他们惹不起,还是高高在上的供着吧!立下了那么大的功绩,将来的必少不了一份天大的出息,想来小小的武国公府人家是看不上的。
武辉堂正对大门的西侧长官前设了一架黄花梨木霞影纱落地大屏风,皇甫敬德见了不免悄悄嘲笑,他那位继母公然不是普通的做妖。真的惊骇便不要出来就是了,还设个劳什子霞影纱屏风,那薄薄一层透亮的纱屏有胜于无,还能挡住他女儿脸上的虎纹面具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