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嬷嬷中间恍惚了一下,不晓得该如何称呼纪真。叫世子夫人吧,纪真是个男的,又刚中了六元,赐了状元府。不叫吧,恰好又是赐婚,纪真身上另有个从二品诰命,叫别的也分歧适。如果纪真还是阿谁只顶着解元名头的纪家庶子,叫就叫了,但是今时分歧昔日,现在她是不敢了。
看到丈母娘脸上压抑着的肝火,纪真想了想,懂了。年纪差未几的小女人,薛楠不但比薛慧大一辈,还要大上六个月,可婚事却要让着侄女。晋阳侯夫人看好了几家,却被婆婆一句话就夺了畴昔让大房先挑。
啊,仿佛是媳妇教的……
纪真笑了笑,插了一句:“母亲,我有话说。”
薛凛一手拎着弟弟一手关门,隔着门,说:“我去查抄阿灿的功课。”
晋阳侯夫人多揪了几把,表情大好,把小儿子放走了。
薛凛应了一声,拎着弟弟,把人往配房里一塞。
薛凛查抄了一会儿就沉默了。他八岁的时候绝对没他弟弟晓得的多!
薛灿私房早都上缴了,穷得叮当响,送了一堆新得的小金馃子。
薛凛:“……”能不能不要老亲一个处所!
卧槽,谁把他弟弟教成如许了!
放下筷子,纪真说:“我殿试考第一,母亲你还没给我大红包呢!”
庄嬷嬷笑说:“灿哥儿身子骨也越来越好了,显见,显见……是用了心的。”
薛灿眨眨眼,又眨眨眼,看他哥是来真的,沉默着上前几步,往他哥腿上一抱,两条小短腿往上一盘。
晋阳侯夫人本来只是冲着儿子唠叨唠叨解解心烦,也没想着两个爷们能给出甚么定见,当即有点惊奇。
薛灿叹口气,不再抵挡。母亲也学坏了,都怪二嫂!
纪真一下子没把持住,没头没脑冲着酒窝亲了上去。
薛灿小身子一扭,伸开两条小胳膊往纪真脖子上一抱,小下巴往人肩膀上一搭,看都不看他二哥。
薛楠十四,恰是说亲的年纪,只是府中另有一个十四的。薛慧,大房独一的血脉,前晋阳侯世子的独女,大夫人的眸子子,老夫人的心头肉。
刚被文弱墨客·儿媳妇比儿子还多一碗的饭量震惊到的晋阳侯夫人呆了呆,哭笑不得地亲手裹了一个大红包出来。
晋阳侯夫人回过神来,低头看着小儿子终究养出肉来的小面庞,伸手一揪。
晋阳侯夫人板滞脸。
薛凛顿了顿,伸手就想把弟弟接过来。
看丈母娘精力有些恍忽,纪真和薛凛很快就告别了。
让酒窝控如何活!
晋阳侯夫人说:“自从搬去水砚堂,阿灿越来越活泼了,之前总像小大人似的。”
纪真俄然严厉起来,说:“第二,四十无子方可纳妾,母亲,他们家填房多未几?”
纪真把人翻开:“去换衣服,别让母亲等太久。”
纪真说:“第一,不纳妾很高贵吗?不过一个名分罢了。收通房不是纳妾,养外室不是纳妾,喝花酒不是纳妾,捧伶人也不是纳妾。表妹有没有?青梅竹马有没有?红颜知己有没有?敬爱的丫头有没有?不纳妾三个字能代表甚么?男人没一个好东西!”
纪真毫无所觉抱着小舅子往前走。
薛凛掉队两步,面无神采看着他弟。
看够了小酒窝,纪真又叹了一口气:“再过三天就要去翰林院当差了,得每天点卯,想想就累。”